头,她向来不是一个难侍候的人。
女官轻拍了一下手,大声喊了句“摆膳!”候在门外的十数名捧着各式食物的宫女太监们,立即鱼贯而入,快捷而整齐有序的把十数道的精致的佳肴,摆放在桌子上。林林种种,色泽各异的大小餐碟,布满了一整张大桌!
美食佳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东西堆砌在她的屋内。平心而论,这段日子,在物质上,楚文恒待她不薄。
只是,一处乡土一处情,楚国的饭食,着实不怎么合她的胃口。草草的尝过几道摆在面前的菜肴,她便放下了碗筷。
这名年纪稍长的女官,是楚文恒特地安排给她,专司负责照顾她的饮食和健康。如今,女官见这大半桌的菜肴,又同以往那样,动都没动,便提着脖子,又开始每日三餐必来一次的劝食。
几刻钟过去了,女官的词汇已经开始重复,声音渐渐沙哑,而这端,裴晓蕾却依然一根肠子硬到底,完全不为所动。倒是大熊有颗柔软的心,见女官说得喉咙要冒烟了,便好心的把自己面前的水盘,推到女官面前。引得女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没辙了,女官只好弃械投降,转而把注意打到饭后甜点上“裴姑娘,膳房新换了一批厨子,特地腌制了一些蜜枣,不知姑娘想不想尝尝鲜?”
“蜜枣?”裴晓蕾一怔,望着一脸期待的女宫半晌,才悠悠的道“那便试试吧!”
女宫得令,立即大喜于望的把一小碟蜜枣,放在裴晓蕾跟前。
这些蜜枣,只有拇指头大小,长相并不诱人,但果肉里散发出来的那股熟悉的清甜,却令裴晓蕾忍不住食指大动。
裴晓蕾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轻嚼了一下后,脸上愁容渐宽,尝过一块后,意犹未尽的又尝了一块后,觉得胃口也开了些,便动起筷子,又小试了几道菜肴。
“这些蜜枣滋味甚好,那位厨子做了?”半晌,裴晓蕾放下碗筷,望着女官询问道。
“这些蜜枣是膳房里新招的一名柳姓厨娘腌制的,姑娘您想见她吗?”女官话回答得很快,那一如既往的谦卑的声音里,此时却似乎隐隐透着一股急切。
“好!”裴晓蕾若有所思的看了女官一眼,应承道。
“是,那奴婢,马上请她过来!”女官立即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的一名手脚利索的小太监,得令后,马上一溜烟的跑开。
裴晓蕾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若梅,更没有想过,那个一直在她身侧侍奉周详的女官,会是夜语芙早年安插在楚宫的内应。
然而,如果说,白天见到若梅,是她今日最大的惊喜。那么,夜里,那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则是她今日遇见的最大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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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乌云密布,万籁寂静。
轻薄的窗帘内,平缓的呼吸声,细微均匀,小巧的红唇,微微翘起这夜,她睡得很沉。
一样的唇,一样的脸,一样的睡容,一样的她,不知怎的,这相同的一切,看在这个男人眼里,却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抿着唇,静静的站在她的床前,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半晌,她在睡梦中细细的叮吟一声,侧转过身子,正对着面前的男人,身上的半张毛毯,顺着她的动作,滑在一边。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为她拉好毛毯的后,终是忍不住触碰她的脸。
“谁?”一声轻喝。
他未触到她的脸,自己倒是先被一把冷冰的发钗,精准横在脖子的动脉上。
他一愕,不慌反笑:“夫人,这把发钗,可不是用来谋杀亲夫的!”
“啊”随着裴晓蕾一句惊讶的吸气声,发钗落地
天空密布的乌云渐渐散去,月亮羞羞答答的露出半边脸,透着莹白的月光。屋内的本已黯淡的烛火一晃,竟也渐渐的明亮了起来。
“三师兄!”裴晓蕾怔怔的望着来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心里又惊又喜,五味杂陈。
“嗯!”他应了她一声,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暖暖的漾着笑意。
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她定定的望着他,他静静的望着她。
“商!”良久,她又唤了一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哗啦啦的直往下掉。
“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傻丫头!”裴晓蕾一哭,能商的眼眶也也跟着红了,一时间找不到手帕,他便扯着自己的袖子,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泪。
或许是他这身夜行衣的衣料太粗糙了,又或者是他太久没有安慰过女人了。很快,裴晓蕾粉嫩的脸蛋被搽得微微发红。
如此过了一会儿,裴晓蕾才抽抽搭搭的仰起头,拉开能商的手,微嘟着嘴,指着脸上被他衣袖擦红的一小块地方,望着他申述道:“你把我弄疼了!”
能商一愕,浓浓的鼻音下,他看见的是一双泡在泪水里,却带着调侃的眼睛。
“皮!”能商弯着中指,轻敲了一下她哭红的鼻头,半责半宠的笑道。
裴晓蕾弯唇一笑,然,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特别是夜里,心防放得最低。谁也没想到,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足够让裴晓蕾好不容易才锁住的泪腺,又开始泛滥成灾。她又哭又笑的,让能商手足无措,一下子,乱了阵脚。
“三年了”裴晓蕾闭上眼睛,长长的一叹。
一双温暖的大手盖在她的掌上,慢慢的把它们引到自己脸上,借着皎洁的月光,微红的烛火,她可以清楚的看见能商脸上每一点变化。
“你,瘦了!”她细细的抚着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心疼的道。
“我很想你!”他靠了过来,耳边轻轻的响起他温润的声音,缓缓的,一个吻落在她唇上“这三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的唇”
“你的眼”又一个吻轻轻落在她湿润的眼睛上。
“你的一切”密集的吻从额头到脖子,凡是裴晓蕾暴露在外的肌肤,都被他一一亲了个遍。
“我都想得发疯!”温热的唇再次回到她的唇上,双唇被强行顶开,男人的气息压下了,红润的双瓣被紧紧的封住,灵巧的舌一路无阻直往内闯入,温热湿滑的口腔仿佛成了他的囊中物,内内外外被舔吮了一通。
“嗯”裴晓蕾受不住这股锥心的酸痒,微拧着眉,在能商口里轻喘一声后,奋力推了推压在身上的男人,好不容易争了一个空隙,还来不及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腰上一紧,更大的压力落在她的唇上,舌尖一酸,来不及躲闪,已经被人吞吸入嘴,敏感的粉舌毫无抵抗力的被男人肆意的吮吸,张狂的搅缠嘴里乱糟糟的,身体却越来越热。
能商和裴晓蕾贴的很紧,彼此一阵急过一阵的呼吸和心跳交杂在一起,听的清清楚楚。
良久,在裴晓蕾以为自己要很丢脸因激吻缺氧而亡的时候,能商终于气喘吁吁的放开她的唇。
裴晓蕾望着能商有些恼怒的舔着唇上那一道被自己牙齿撞破的血痕,明明觉得好笑又解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眼里的泪,又再一次决堤,
“怎么又哭了”头顶上,能商轻轻一叹,声音微微的也有些抖,他仰起头,睁大眼睛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温暖的手掌一遍一遍的顺抚着她的背,轻轻的哄着,熟悉的气息,暖暖的绕在她的周围。
她更深的埋入他的衣襟内,任由这储了三年的泪,染湿他的前胸。
半晌,声音哑了,哭累了,裴晓蕾才从一片濡湿中抬起脸。
“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一定会笑话你!”能商在床头柜上摸到的一块手帕,一边细细的为她搽脸,一边还不忘丑她。
“才没有别人呢!”裴晓蕾朝他皱了皱鼻子,雨过天晴后,破涕而笑。
“怎么不会,你看你,脸上一横一横的,比外头那只狐狸的胡须还多。”能商怕是逗她逗上瘾了,越说越起劲,甚至还要起身拿镜子为自己佐证。
裴晓蕾微一愣,止住能商的同时,立即伸手去搽脸上的泪痕,这一挡一搽,逗得能商又是一阵轻笑。
抹干脸后,裴晓蕾却没有再同能商抬杠,只是弯起被吻得微肿的唇,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起伏的心跳,一翻久别重逢的情绪宣泄后,眼里眉间,剩下的都是幸福。
商,你来了真好“在想什么?”如此静默了一会儿,能商摸着她的长发,柔声的问道。
“我在想啊”她拉了一个长音,把能商的手拉到自己面前,数着他的指上的剑茧,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不管在什么地方,第一个找到我的人,都是你呢?”
“因为啊!”能商大掌一收,把她的手收纳入手心,放在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张开。一条细细的红绳分别绑在他们的小拇指上。
“我们有月老的红线牵着啊,谁都分不开我们!”
红绳?裴晓蕾愣了愣,对忽然绑的在手上的东西,感到无比惊讶。傻呆了一会儿,才在能商渐渐笑开的脸上找到端倪。
“这明明是戏法!”她挺直接腰板,毫不留情的拆穿。
“戏法吗?”能商低低的笑了起来,手掌又是一动,原本在她小拇指上红绳不知道何时跑进了她的衣襟内,一条细小的红绳从她胸前一直引到能商的手指上。
呃裴晓蕾有些懵了,这,他怎么做到的?
“这确实是戏法,真正连着我们的红绳,在我的心里!”能商的脸凑得更近了,眯着勾人的狐狸眼,深情款款的对着裴晓蕾说情话,直到裴晓蕾不为所动,狠狠的敲了他一下,才摆出一脸困惑状道“奇怪了,明明教我的人说,这招最容易骗女孩子了!”挺直的鼻子在她脸上摩擦了一下,便开始啃她的唇。
如此一听,裴晓蕾来劲了,虎着脸,憋着笑侧过脸去,避开他的狼吻同时,详作嗔怒的摆出妒妻状,道:“哦?那你快些给为妻招来,说,你骗了个多少女孩子?”
“一个,而且”他忽然停了下来,目光转到手上,满脸沮丧的道“好像还不太成功!”裴晓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他手里牵着的那条红绳子,不知怎么的越长越长。慢慢的,他的整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绕了厚厚的一圈红绳。
“噗”眼见能商被这一堆红绳,越弄越狼狈,裴晓蕾终于忍俊不已,笑了起来。
“笑!你还笑”能商一恼,用小刀三两下的处掉了红绳后,便开始磨刀赫赫的收拾起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两人笑笑闹闹中,仿佛这三年时间的断隔,从未出现过。
一个翻身,他把她压在身下,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我爱你”衣衫凌乱间,他咬着她的耳垂道。
“嗯,我知道!”她轻声应和,涨红着脸,仰头去吻他的唇,任由他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内
白的,黑的,厚的,薄的一件一件的衣衫,被抛出床外,低低的呻吟在床帘内回转
宽阔结实的床榻,慢慢的摇晃起来,渐渐的,一阵,急过一阵。
“嗯商,你呃哼你先,停下来”
床榻一个急刹,晃到一半,悬在哪里。
“怎么了?”粗重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
“你,动作小点,会,被外面的人,发现的!”裴晓蕾气喘吁吁的,还带着明显的颤音。
“怕什么,让他们看!”能商态度轻蔑哼了一声,埋头正对着身下的女子用力的又是一撞,悬到一半的床榻,又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半晌,裴晓蕾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又再响起:“可是嗯哼哼商,这里是楚国,外面有很多呃很多的士兵哦你,慢点听我说呃”“”“商?”
“闭嘴!”能商的声音狠狠的,咬牙切齿的堵住她舌燥的嘴“你,给我专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