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字体,江樱的脸色变幻个不停。
哦,她想起来了
“江樱,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梁文青说着话的同时,蓦然将手中的茶糕连带着帕子一起甩了出去,已经风化的又干又脆的茶糕砸在青石路上,顿时便碎成了面渣。
梁文青伤心欲绝地道:“你明明知道我想同春风一起,可你不帮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么阴险的法子欺骗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春风了?”
最后的一声质问,可谓是用尽了全力的,直聒的江樱耳膜发疼。
“你想太多了。”江樱有些哭笑不得,问道:“我记得当日是给你装了不下五六块茶糕的,底下什么字儿都有,你怎么就断章取义的挑出这仨字来,且还认定了我是让你三日后跟我们一起走呢?”
“就三个!”梁文青笃定无比。
“不可能啊”江樱下意识地看向梁平。
却见梁镇长和奶娘不知于何时已经退到了百步开外的距离,且更加令江樱猜不透的是,她这边处于如此水深火热之势,这二人却在有说有笑这究竟是哪一门子做长辈的道理啊喂!
“梁叔!”江樱朝着梁平使劲儿地招了招手。
梁平闻言转过头来,却是对她回以摇头,并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江樱:“”这种孤立无援,自生自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喊我爹做什么?”梁文青冷笑道:“心虚了吗?”
“梁叔该知道的,当日我并非只当他给你带了三块茶糕回去的——”江樱无奈地解释道:“况且,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儿,怎么会是我写的?”
“你的字本就不甚好看!”梁文青反驳道。
江樱默了默,道:“我指的是笔法笨拙。”
“那你说是谁写的?笔法笨拙?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自个儿添上去的不成?”梁文青说罢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笔法笨拙怎么就是她自个儿添上去的?!
真是被气昏头了!
“是阿芙”江樱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大概地将事情的缘由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那日她做茶糕的时候,阿芙跟在一旁玩儿,小丫头来了兴致非要拿筷子蘸了胭脂红在茶糕底下习字儿,江樱想着反正是做了自己吃,印不印店印无关紧要,便随着她闹了。
因阿芙也是刚学的写字,会的不多,便挑了一二三四,前后日月等简单的字儿写画着。
谁料到了梁文青手里,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什么暗号了
难道说脑洞过大这种事情也是会传染的吗?如此一想,江樱不免有些自责了。
“你还想骗我!”梁文青自顾自地道:“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总之我要同你绝交!”
说到后头,声音都吼出了哭意来。
江樱颇感头疼。
这姑娘怎么总是这么一根筋儿,不肯听人解释呢
江樱见梁文青真的哭出了眼泪来,无奈地说道:“总之我言尽于此了,信与不信全看你自己,你若还真坚持同我绝交,我也没办法。”
她近来已是一个头几个大了,实在是没太多精力陪这姑娘闹腾。
该说的都说了。
梁文青闻言抬起头来,拿手背一抹眼泪,恶狠狠地看着江樱,丢下一句:“绝交就绝交!”
说罢便提着裙子飞快地跑开了。
“诶?”江樱有些懵。
什么叫,绝交就绝交?
说的好像是她提出来的一样。
姑娘家的心思真的难以揣测,尤其是小姑娘家的江樱望着已经跑出了晋国公府后院儿的梁文青,由衷地感慨道。
正欲提醒那位完全置身事外的父亲梁镇长,好歹也该追过去安慰一二之时,江樱却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说话声。
“你刚刚说的是哪个二公子啊咱们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二公子?”两个小丫鬟自江樱身边行过,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低声问道。
另一位瞧见了江樱,连忙捅了一把问话的那个,眼里含着防备和警示。
江樱不以为意,抬脚朝着庄氏和梁平走去。
走的远了些,见左右无人,那位年纪稍长的丫鬟方低声解释道:“你不在府里长大自然不知道这位二公子就是大房里那位柳姨娘早年早产诞下的,因为生下来的时候算命的说小公子十七岁那年命中会有大劫,为了化劫这才一出生就送到了寺庙里养着今年刚满了十八,老爷见平安无事了,方将人给接回了府里,在此之前可是半点儿风声都不许透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