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整天都在进行着,层层的粗石瓦砾和泥土被挖到了一边。再下面是沙子、尘土,最后铲子终于传来了第一声沉闷的金属声。
每个人都开始兴奋地喋喋不休,马森一再警告那些土人千万要小心,轻一点,我们不想让任何东西受损。挖掘停止了,他们开始慢慢清理。
当天傍晚时分,第一件东西终于显露出了一部分。科林和一个土人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它拔出来,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聚集在四周仔细察看着。我想大家全都在渴望着,我的心激动地砰砰直跳,玛莎则局促不安地绞着双手。
他们终于托出了一个金制的酒瓶。它的美简直难以评价。它是一件正式场合中使用的器皿,特别的大,瓶嘴被装饰成了一种异xìng交媾的情景。
我伸出一只哆嗦不定的手,用手掌慢慢抚过身体的曲线,那么凉,毫无瑕。
“它是纯金的,”科林说“非常重。在欧洲,我们多用镀金的银,这些人真是一群傻瓜。”
“真倒霉,”马森懊悔地喷着鼻息说“真希望有架照相机。”
科林同情地点点头。“若能做一次摄影记录,那真是太棒了。看到这个装饰过的瓶嘴,还有那对相互缠绕在一起的爱侣了吗?这是一种最受人喜爱的形状,通常这些瓶和器皿是由身怀此种绝技的印加女人精制而成的。”
他们继续着小心谨慎的整理,直到黑夜来临,土人们在树桩上插了火炬,使男人们有足够的光亮得以继续工作。
其后,新发现来得又多又快,它们之间几乎没有停过。所有的东西都那样美丽、同第一件出土的一样惊人。我惊叹地摇着头,省视着越来越多的瓶、有盖的罐、盘、刀、小碗,还有金制的首饰盒(一旦里面的沙子被小心翼翼地弄掉后)里面装满了红宝石,和葡萄一样大尚未骓琢的绿宝石、翡翠,如鸽子蛋一样,形状不一的珍珠。
卡拉和我手中放满了各色贵重的宝石,还把它们放进各自的肚脐里,举到耳边,并通过擦得非常亮的银镜察看自己的影像。我们得到的珠宝要比整个英国王室所拥有的珍宝还要多。
“我已经死后上天堂罗,”卡拉欣喜地欢笑、戏谑着。
后来我便睡着了,因为随后的一段时间我根本无法让眼睛再睁着。
旭日东升,一轮火球挂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阵骚乱惊醒了我。
玛莎、卡拉和我支起肘,朝那群相当兴奋的土人眨眼望去。很难说清他们是气愤、高兴还是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依我看,他们多半是激动,他们的手臂四处舞动着。
躺在黄金海之中,我们三个人看上去有些滑稽,而且发现很难彻底醒来。
“科林?马森?”
他俩正站在曾是沐浴池潭的洞边。自我睡着后,他们又挖了很深的一段,而且还发现了个更大的箱子,里面装有更多珠宝及黄金花盘,只有典礼仪式中才穿的礼袍,金制头巾,金制匕首,金制带扣子的鞋;国王的衣服,好一个太阳帝国。
襄嵌精细的池潭如今又重见天日了,池底襄着黄色、白色、橙红色,像是旭日的图形。确切地说,中间还停放了一付被砍削过的石棺,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明白了早些时候为何我会混淆不清。只有一个最伟大又重要的男人才会被埋葬在这样一个地方。
我站起身,双眼凝望向前走去,彷佛被一块磁铁吸引了似的,并未察觉玛莎和卡拉在我醒来后亦动起来。
马森和科林站在雕刻精美的石棺一侧,土人们此刻正呈n形跪下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扬过这块秘密的小空地,一团云遮住了太阳。头顶上方,四只兀鹰在昨天还仅有一只的地方不停盘旋着,我们全都不寒而栗。
我感到一切正变得越来越重大。我却并未因之而感愉快。我似乎已失去了对自己生命、身体的控制力。我想要夺回自主权,可又明白这绝不可能,除非我远离这块地。
石盖被精心骓琢的犹如一轮旭日。一股电击般的震颤迅速传遍了我全身,我感到很惊骇,然而我还是命令他们撇开石盖。我知道谁在里面,坦白地说,我觉得非常害怕,几乎频临于昏厥的边缘,甚至希望逃离此处。
卡拉和玛莎站在我的一侧。与自己相比,她俩似乎很镇静的。我好羡慕她们,钦佩她们,大胆的西德尼己消逝了,现在的我只徒有她的躯壳。
科林和马森吃力地举着石盖,俩人的前额上挂满了汗珠。五个世纪以前,要把这石盖放到上面肯定需要两打男人。土人们一起做要容易些,可是他们并未参与,在尘世间他们的近邻中,再没有比这个人更具强大的力量了,他们面朝它鞠躬俯首,匍匐在地。
石头发出了摩擦的吱吱声,慢慢地被移动了,并且带着一种足以使地球震撼的隆隆声落了下来,他出现在那里,印加君王,太阳的化身,丝毫没有腐败,彷佛睡着了一样,身穿装饰高贵华丽的王袍。耳朵上戴着金耳环,手指上戴着戒指,手臂上戴着臂镯,腰间系有襄嵌着翡翠、绿宝石的金带。
周围一片沉寂,我们似乎全都晕厥了,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他被如此完好地保存着,毫发未损,我几乎期盼着他能坐起来,我的心剧烈跳动得传到了耳际,我受不了了。
卡拉在我身旁摇晃着,我伸出手臂,极力地搂住了她。玛莎已双膝跪下,眼前的奇景弄得她神魂颠倒。
我一直有这种看法,那些能听见头脑中各种声音的人,应该被身穿白袍的人迅速而安静地带走。然而此刻我自己竟然也听见声音了,那样清晰,彷佛那个演说家就在我身边似的,那么贴近,事实上,不论你信不信,我的确想要看看那儿究竟有没有人。没有任何人,除了他。不过当然罗,我自始至终都清楚这一点。我只不过想和自已开个玩笑,因为我需要这种方式就像我需要在头上留扇窗一样,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选中。为何没选玛莎?她会激动的。
如上所述,不管如何,这声音就在我脑海中,他正在说的音调是那么强烈而有力“拿下我的头巾,它是你的了,把它送给你是最合适的人。拿住它,拿着它”这声音不停重复着,非常坚决。
我迈了两步不情愿、不稳的步伐,站到他一边。他的肌肉已薄如羊皮纸,骨骼清晰可见。我俯视着这尊躯壳时,我看见了这个无数次梦中的男人,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个眼睛中能燃烧出一种暧昧的强烈情感的男人。然后我注视着身上满是尘土、大汗淋漓的马森,他那乌黑的头发被手指向上梳去,双目漆黑且富于热情。三张脸孔交织在一起,重叠着,最后融成一张。这一切令我非常迷惑,真是一种令人讨厌的困境。
我向下伸出手,非常小心谨慎地,轻轻地从他头上迅速脱下那个头巾。由于年代久远,这东西很容易碎,外形像一把扇子,红色和黄色的羊毛织布由于时间久远已失去弹性。我的手指触摸着几处已破碎的地。
“马森,”我的唤声令他吓了一跳。他一直在专心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已走入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境界。“马森,我被要求作出选择,我选择了你。”
“被选中干什么?”他非常严肃地挑起一条眉毛,甚至可以说是机警小心。
“戴这顶典礼中的王冠。”
他惊讶地拚命摇着头。“该死的,不,这事绝不会让我开心。我是局外人,在这片土地上是一名外国人,让一个当地人做吧。”他建议道,一边指向那些俯卧在地的印第安人。
“我并没有要求你担负起王权的重任,只是请你戴一下头巾,是他要求的,不会太麻烦。”
根据他的表情,我认为他会用给我一句譬如那些“可怜的女人,她竟然和如只水果蛋糕一样坚实”的话来,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没有讲。
看上去他不是那么坚决,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我释然地吐了口气,感觉到我俩竟因印加君王的密谈拉近了距离。这或许是我们被要求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不喜欢让他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倒下。“谢谢!”
马森绕棺巡行过来,站在我面前。“我想要知道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是否会有什么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要对她完全负责。”他一边指向我,一边不自然地打趣道。
对这一切我压根不予理睬,伸出手,将那顶有着灿烂、艳丽线条的帽子方方正正地扣在了他的头上,同时站在那里等候着,想知道结果。
一分钟过去了,这种等待开始令人觉得有些愚蠢,或许不会有任何想像中的事发生。我看见马森开始不安份地曳足而行,他的耐性正在耗尽,无疑他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也许,脑海中的这种声音是自己构想出来的,毕竟,这些天我没吃过正常的食物,很有可能是这因素在影响我的大脑,竟想出这种事。
一阵强劲又特别长时间的狂风怒号着吹过这片小空地,吹掉了科林头上的帽子,将我们穿的衣服紧紧贴到了身上。天很炎热,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乌云,我们此时正处在它的阴影之下,黑暗一片,隆隆的雷声,喷射着之字形的闪电。它令我寒栗,甚至影响了我们的灵魂。
气流旋转着冲过我身边,令我身上的男式背心飘扬起来,也撕扯着马森的头巾。
我注视着印加君主,他正在我眼前消失、风化,身上的衣服和肌肉如风中的灰尘一样飘逝,直到只剩下骨架和衣服上的金银珠宝。
马森头上除了一些的尘土之外,光秃秃的,他抖掉了灰尘。
狂风在我们中间如此暴怒地搜劫了一番后,又如来时一样突然间消逝无踪了。
激情在我心中喷涌而出,就像水冲过破堤一般汹涌,泪水顺着双颊如河流般淌落下来。我朝后退却,同玛莎和卡拉一起跪了下来,在一种无限悲痛的可怕重压之下,我们全都嚎啕大哭起来。我们知道、明白了为何他会在这里,在他的财富丛中。
印加君王拒绝告诉征服者财宝所藏之处,而和他们一样可恶的淘金狂,虔诚的宗教狂热分子,以一种毫无人道的方法将他致于死地,并想遍了印加君王可能藏宝的任何方式。到他死,西班牙人离去时,他那秘密的保险柜已长成了令人厌烦的热带丛林固守的城堡,他那些最亲信的奴仆用他的金子埋葬了他,然后留下了被遗弃的,只有幽灵占据的维卡巴姆芭,沉进了热带丛林。
我的情绪是如此的激动,起初,我并没有看见马森像尊雕像般伫立着,高大、挺直,双眼生辉。仍然是同一个马森,但却有区别了。
他站了很久,双臂伸展着,抬头凝视着天空中漆黑,之字形的闪电。我开始感到害怕,闪电就要劈到他了,但他彷佛在公然蔑视这种自然力量。
我的眼泪已干,朝他走去,并不停晃动着他的双肩。“马森!快对我讲话,你还好吗?别浪费时间了,你这该死的白痴。”
随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我急忙抽身后退,喘着粗气。他乌黑的双眼流露出忧郁,印加君王的眼睛。他一手托住我的臂,一手抬起我的膝,一把将我抱起,拥入臂弯之中。
“马森,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快放下我。我是指,马上!马森、马森”
他把我抱到他的御座上。我是指,印加君王的御座。坐下后,他把我抱到自己腿上,手臂像钢筋一样坚固,用仅有马森才有的方式深情而有诱惑力的吻着我,直到我不再愤慨地反抗,不过由于渴求紧贴着我屁股的那块挺硬的鼓凸,我的下身己全湿了。他一把拉过我面朝他,如今是跨骑着,并移掉了想像中那条破碎的缠腰布,他的yīn茎已充血勃起,坚挺着,包皮自guī头向后缩回。他温柔地在我阴唇的沟缝间蠕动着一根手指,我垂下头去,用舌头戏弄着他。
他彷佛受了极大痛苦般的呻吟起来,我抬头看到马森恢复了,那位曾来过的印加君王已离去。我敢断言,他最终找到了一种宁静。
马森温柔地唤着我的名字,没错,是呼唤我的名字而不是像以前那些苛毒像蛇的绰号。
“西蒂西蒂”
“是的,马森。好了,没事了。”
我拿起他那粗大的yīn茎,慢慢而小心轻柔地把它放进体内。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一直相互拥有着,那里没有竞争,没有狂乱的喧闹。他再次亲吻着我,双臂缠绕在我身上,令我感觉温暖、安全。一边思考着我们此刻的境遇,继来的感觉只有一种,就是想要爱抚。
感觉上我们彷佛已彼此迷失了几小时,当我找乐子时,我丧失了所有的时间感。但不对,这个词不该是乐趣,乐趣是我通常xìng交时所拥有的感觉。马森和我此刻并非在找乐子,我们是真该死,简直弄不清楚了!这并非一种充满乐趣的气氛,那是因为没有同一些有五百岁年龄的骨骼共同控制这一经历。
此刻我的感受是错综复杂的,既为找到财宝而高兴、又为印加君王的事悲伤、还短时间地担心马森、又疲倦、又饥饿。那也正是为何当他拥我入怀,抱起我,又不理会任何抗议的原因,我已经暗自感到安心和愉快。就是这地方,它被施了魔法。我再次回复了古老的自己,回到了被泄污了的古代伦敦。是啊,就是它。我因为一氧化碳而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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