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何家那次宴会之后,方子衿便没再遇见过兰道威,这让她感到安心不已。
然而,她却无法避免听到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整个台北社交界及商圈,几乎都在谈论着他,他的银行成长率快得吓人,据说,与他独树一格的经营方式有关。总之,兰道威成了一则传奇,风靡了整个台北上流社会。
这一天,方子衿正在公司里和另一位合夥人,也是她的挚友||吕子谦,商谈一件广告案子,突然,她的助理小雯神色慌张地跑进来。
"糟了!方姐,总公司那边出了大问题,客户一直打电话过来询问。"小雯心急地喊道。
"出了什么问题?"方子衿不解地问。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董事长卷款潜逃,总公司乱成一团,我们的客户一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打电话过来,有的甚至要求解约。"小雯连珠炮似地说着。
方子衿微皱着眉,迅速向助理吩咐:"尽量安抚客户比较重要,难缠的电话交给吕经理处理。"她继而转头看向吕子谦,"子谦,公司由你先坐镇,我现在马上到爹地公司去一趟,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随即她拿起皮包朝门外走去。
"子衿"正当方子衿即将走出门口时,吕子谦突然唤道。
方子衿疑惑地回过头来,他迅速走上前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上,知道吗?"他紧握住方子衿的手,语气充满坚定与真诚的情感。
"谢谢你!"方子衿感激地朝他点点头,然后快速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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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睿银行大楼
这是一间挑高、佔地广阔的大办公室,三面全是观景窗,呈现于玻璃帷幕之下的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台北市景。
整个办公室以黑白二色为主色,整体感觉既现代化却又不失典雅庄重,角落还摆设一组沙发椅和小茶几。
兰道威坐在大型的核桃木办公桌后面,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正闭目养神着。
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休憩。
"进来!"他仍闭着眼睛。
走进办公室的是一位身材颀长,略微瘦削的男子,五官与兰道威相仿,但轮廓显得较为柔和,架在鼻子上的金框眼镜,让他更加的斯文,与兰道威的粗犷截然不同。
"大哥,你可真优闲,居然还有时间休息!"这名男子正是兰道威的胞弟||纪颂平。
兰道威缓缓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很不应该似的,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
纪颂平松了松领带,大剌剌地将自己抛进柔软的沙发椅上。"问题可大着呢!
"语气里有隐藏不住的疲惫。
"方友邦那只老狐狸,藉着出差的名义,携带钜款潜逃出国了。"纪颂平忿忿不平地说。
"哦?你就为这件事气急败坏地上我这儿来。"兰道威说得不疾不徐。
纪颂平警觉地瞇起眼,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大哥。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也不紧张似的。"
"没什么好紧张的,就让他去吧!"兰道威依旧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他跟我们贷了一笔高额钜款耶!"纪颂平惊呼一声。
兰道威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然后从抽屉拿出一份卷宗递给他。"这份是方友邦的贷款契约书,你拿去看看吧!我们一点也没吃亏。"
纪颂平站起身接过卷宗,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原本凝重的脸逐渐露出释然的微笑。
"真有你的,大哥,原来你早就将方友邦的底摸得一清二楚,光那块位于精华地段的土地,就可抵押不少钱了。"纪颂平将卷宗交还给兰道威。
"短时间看来,银行好像做了赔本生意,不过,很快地就能加倍收回;况且,我们还得到了资财的所有权,那可是方友邦旗下唯一赚钱的公司。"兰道威泰然自若地分析着,一切彷彿都在他的掌握中。
"资财的经营者不就是方友邦的女儿方子衿吗?她可是很难缠的,要接收资财恐怕并不容易!"纪颂平微皱起眉头说道。
"她会答应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资财继续生存下去;否则,资财会变得一文不值!"兰道威轻描淡写地说,双眸却无意间闪露一抹炙热的光芒。
"我真有点同情她,竟被自己最亲的人欺瞒、背叛,方友邦可真是狠啊!将烂摊子留给女儿去收拾,自己跑到国外享福去,真是岂有此理!"纪颂平的正义感忍不住冒出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并着手接收资财的事?"纪颂平无奈地问着。同情归同情,敌我还是得分清楚,毕竟商场上是不讲情的,这可是现实的世界呀!
"不必急,她会自动找上门来的。"兰道威胸有成竹地笑着,语气隐隐泄露了一丝兴奋。阔别一个多月,他已经等不及看到他的东方小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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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衿实在无法相信父亲会这样对她!
她匆匆忙忙赶到父亲的公司,却看到整个公司的人几乎都走光,仅剩父亲的元老部属萧伯伯留下来等她。
更甚的是,萧伯伯在父亲的办公室里找到一纸契约书,她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已负债累累,并且将所有的产业及房子当作抵押品,向翔睿贷款,里面包括了她苦心经营的资财。
这下子全完了,再过不久,银行会开始动手接收所有登记在父亲名下的产业,连同她现在住的房子在内。
"可恶的死老头!"方子衿喃喃咒骂着,偌大的办公大楼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感到既沮丧又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她早该看出父亲的不对劲,这一个月以来,他总是不在家,而她也怕父亲会再盘问她和兰道威交往的情形,所以也不常回家,尽量避开父亲。才会造成今天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只是,再怎样悔不当初都于事无补了!她觉得心好痛,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出卖了自己,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他到底要伤害她多少次呀!方子衿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不要慌!镇定下来,你一定得坚强起来。"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得把事情想清楚。
父亲的办公大楼、土地、房子都将成为银行的,无所谓,这些都不希罕;但是资财例外,那可是她和好友共同努力打拼起来的,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规模,她不能看着它被拖垮!
一定有办法的!她不停地来回走着。
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进她的脑海里。
"兰道威!"没错,就是他。
原来他早就贷款给父亲并签下契约,难怪他敢信誓旦旦地宣称他们还会再碰面。
尽管对兰道威再怎样的不满和气愤,方子衿心里很清楚,他是她最后的希望!
只有他有办法能让资财不受影响地继续营运下去,如果他愿意帮她,她会答应他开出来的任何条件。
没想到辛辛苦苦躲了他一个多月,最后竟然自己找上门去,她不禁摇头苦笑,几乎可以想像兰道威一脸意料中且自信满满的神情。
只要一想起他带给她强烈的不安感和威胁感,她不禁一阵战栗,他可不是以往她惯常面对的那一类型的男士,任由她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和他打交道,她心里势必得有个准备。
不管那么多了!她挺起肩膀,毅然地决定,不管得付出什么代价,她绝不放弃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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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子衿到兰道威的公司找他。
为了今天的会晤,她刻意穿了件灰色套装,不施脂粉,只淡淡地上了点唇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素雅简朴。这种时候,採取哀兵政策也许较能收到效果。
"小姐,麻烦你,我找兰道威先生。"方子衿向柜台人员说道。
"你有预约吗?"柜台人员询问。
"没有。不过,只要你跟他说方子衿找他,他会马上见我的!"方子衿硬着头皮说着。老实说,她不确定兰道威是否仍想见她。
柜台人员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随即拨了内线。
不一会儿,只见柜台人员客气地指示道:﹁方小姐,兰先生请你搭电梯至十二楼,他在办公室里等你。"
方子衿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她迅速走向电梯,已经有愈来愈多的人注视着她,这也难怪,昨天和她父亲才上了电视和报纸的头条新闻,她成了众人茶余饭后闲磕牙的话题。而这一切都拜她那位泯灭天良的老爸所赐!
她来到兰道威的办公室门前,用力地深吸好大一口气,双手神经质地捏扯着裙角。
天啊!她可不曾有过这么窝囊的举动,她自嘲地撇撇嘴,然后举起手重重地敲门。
"请进!"低沉的男音传出。
方子衿竭尽所能地"抬头挺胸"走进去。
兰道威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高背椅上,跷着二郎腿,两手随意地放在膝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唯独那一双如鹰隼般的锐利眼眸显露出隐藏于外表下的危险气质。
"随便坐,不要太过拘束。"他轻松地说道,目光扫过她短裙下的修长玉腿。
方子衿在他面前坐下,不自在地清清喉咙,然后抬起头迎视他那炯炯的目光。
"我想兰先生很清楚我来的用意。"她的语调竟略微发抖着。
"何以见得,你不妨详细说明一下。"兰道威充满兴味地看着她。
他是存心要让她难堪!方子衿恨恨地咬牙想着。
"你打算怎么处理资财?"她开门见山地问,美丽的双眸迸射出倨傲的光芒。
"当然是接收它,然后将它并于翔誉之下,合成一个整体。"兰道威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不能这么做!"方子衿脱口叫道。
兰道威不置可否地挑高眉头,"我看不出来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谤据合约上的条文记载,它现在属于我,任凭我处理,不是吗?"
方子衿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资财从此消失,成为别人附属的一部分。
"兰先生,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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