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个性跟我有些雷同。“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家弄成这个样子。”
“你以为呢?”老人走到我的身边轻声道。“这么多好玩的人在家里,整天就好像逛动物园一样,不是很有趣吗?”
什么话!我才不觉得有趣呢,臭老头!没事弄这-
群混蛋在家里,看了就令人不高兴。
“有趣?那您自己慢慢看吧。”
我说完,正想走上楼,我听见老头对张嫂说:“张嫂,把我的玩具拿给我。”
什么嘛!这么老了还玩!小心变成不良老年,被抓去劳改。喷!我耸耸肩,虽然知道这个人是我的爷爷,可是对我来说,一个啥感情都没有的老人,就算真是我亲人又如何我可不会真把他当成好人。想着,我走上楼,却意外的发现我动弹不得。
回头一看,我竟看到老头拿了一根拐杖勾住了我身后的背包。
“死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叫,为什么会有这种老头子呢?不把东西当东西用,竟拿来磨人!
老头子再次大笑出声:“哈哈哈!我就知道嘛!我梁维翰的孙女怎么可能这么乖巧?现在好了,露出你的爪子了吧?”
可恶!什么话!我又不是禽兽畜生,什么爪子不爪子?可是我却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这么被这老头倒拖着走。“放手啦!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哟!竟然连敬语都给省了,喷喷喷!看来这些年你真的变得不多啊!”老人自顾自地开口。“我说希晨啊!咱们爷俩好久投见于,陪我老人家吃顿饭又怎么样?这么急着走吗?”
“吃饭就吃饭,拉什么拉啊!”我叫,不说倒着走很累,还可能碰伤什么的,就说给这群人看笑话,我心头的那口气就是怎么也咽不下。开什么玩笑?我好歹也是这个家的大小姐,竟然在众人面前被老爷子这么折腾,明天,后天,我还要不要混?
“好好好,你有这种认知,那我们就好办了。”我听见爷爷这么说着。但是就在我以为他要放手的时候,他竟然更用力的拉了我一下。一时没留意的我顿时失了重心,就这么往后倒去。
“啊——”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可是下一刻,我不但哪里也没痛,而且我还悬在空中。我有些不明白的傻了一秒,直到我感觉到一股旁人的气息。那样温暖的体温和结实的臂膀是那么熟悉我想,会不会就是他呢?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我咬着唇抬头,竟然发现此刻抱着我的人竟是左沐麴。不会吧,怎么可能?可是为什么不可能?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不可能?只是如果是他的话,很多地方却又说不通,他动作这么快吗?方才他明明就是离我最远的人啊!再说,这个人总是表现出一副很讨厌我的模样,因此,又怎会是他?然而,这样的他为什么又会帮我,想着,我实在猜不透。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这个家已经够怪了,再多个怪人怪事也不足为奇。我想着,仰望着他眸子的我看来一定很怪,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放弃任何能得到线索的机会。然而,就在我沉浸在想象里时,他竟然一言不发地将我放了下来。那近似粗鲁的举动让我差一点又要摔在地上,情急之下,我不得不抓住他的衣袖。待我站稳了后,我气得大发雷霆。
“喂!你这么不情愿吗?如果你不高兴帮我,就别帮,反正,我也没拜托你。”我吼着,用力甩开了他支撑的手,方才的想法已经宣告流产,我很清楚这个人绝不是我在找的那一个。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可能是。
我叫着,像只母老虎般的张牙舞爪,可是,左沐麴却理也不理我。“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就在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爷爷将我按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希晨,你是怎么回事!对待客人是这种态度吗!怎么脾气变得这么糟,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只是丧失记忆了而巳吧?”‘
客人!客人!说得是啊!我怎么忘了这家伙可是老头的客人,这也就难怪我这孙女不值钱了,毕竟是赔钱货啊!哪比得上金主的金枝玉叶钻石躯?想着,我朗声道:
“既然大家不想我在场,我回房去就是了。”反正我根本就不想吃,也没胃口吃。
“好极了,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既然你不吃,大家也别想吃!”爷爷气得猛拍桌子,我看着桌上的菜汁飞溅到已然就坐的李佑新和卓志高的名贵西装上,那一身油污,啧啧啧,怕是很难洗得清了吧?
“老爷子,您别火啊!您再这么激动下去,身子可是受不住的。”张嫂拍了拍爷爷的背,直帮他顺顺气。我看着那红光满面的脸,也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但是我明白,如果老头现在倒了,现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会起来鼓掌叫好!好可悲,
我想着。
老头的声音又传来:“希晨,你真的存心气死我吗?”
我呆了,也只有这老头敢对我说这种重话。虽然不知道是骨肉天性,还是我根本就少的良心忽的冒了出来,反正,在这种讨厌的现状下,我没来由的就闭上了嘴。好嘛!吃饭就吃饭,待会儿我吃快些不就好了?
我想着,端坐在椅子上,那个自称是我爷爷的人当然就坐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姓左的要坐在我另一侧?
“爷爷。”我低声的喊。
“记住你的规矩和礼貌,梁家的人是这么待客的吗?”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一点也不明白这死老头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他老是帮那个左沐麴?就算他是他重要的客人好了,在明知道我和他水火不容的情形下,却硬要将我和他放在一块未免不智。除非我想着,皱了皱眉头,难道老头是想把我和扑克脸送作堆?不会吧,我和他?我看了隔壁的人一眼。
那张吃了甜的、酸的、辣的、咸的、苦的、好吃的、难吃的,都不会有表情的脸光是看我就觉得讨厌。要我跟一个这么没趣的人过一辈子,我宁可去上吊。
正想着,老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踢了我一脚,没留神的我当然准确将整碗汤都往左沐麴那里洒了。
“爷爷!”我大叫。他是在干什么啊?我跟那家伙都已经开战了,他这种行为会让在场的人以为我是故意的耶!虽然我也想这样,可是,想归想,我毕竟不会施行,因为在众人面前下手,可是会招来麻烦的。真要使坏也只能在暗地里个个击破,那才是聪明。因此,我是真的很生气地看着眼前那个表情十分无辜的老头。
“哎呀呀!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连要用手还是用脚都分不清了。”老先生做作地傻笑着,让我恨不得拿刀将他砍成十八块。“沐麴啊!包是不好意思耶!让希晨陪你去换衣服当是贿罪好吗?”
什么跟什么?我睁大了眼。原来这是他在给我和左沐制造机会吗?很抱歉,我觉得一点都不有趣。再说左先生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娃娃,连换件衣服都要人陪吗?这么没用的男人趁早回家吃奶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想着,正想开口糟蹋左沐麴,他比我早一步出声。
“没关系,我已经吃饱了。请各位幔用。”他说着,依然惜宇如金的简短有力,说完,他便毫不迟疑的起身离开;
“沐麴!沐麴!”爷爷在他身后叫着“哎,我真是”
见状,我笑了,算这家伙聪明,还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我看着一脸颓丧的爷爷:
“我也吃饱了,各位请慢用。”
不待任何人开口,我快步跑出饭厅。我想,老头子应该已经受了教训才是,谁都别想要左右我!即使现在的我什么也记不清,可,我绝对是自己的主人。这一点,绝对无庸置疑的。
可惜的是,在斗智获得大成功的我,却敌不遇生理时钟的折磨。
我必须承认,逞强不吃晚饭,和以为吃巧克力圣代就能填饱肚子是一样的愚蠢。因为那除了考验我的肠胃和意志力外,啥也不能给我。
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想从冰箱里拿些现成品来充饥,没办法,谁教我和张嫂的感情又不是顶好,所以,实在是无法厚着脸皮要她下床帮我煮宵夜。
可是,无论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糖果、饼干和蛋糕奇了,昨天之前,那些东西不是还放在这里吗?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到了!而且,更怪的是,冰箱里竟然连一点剩饭剩菜也没有。太可怕了吧?那么丰盛的晚餐耶!难不成这家人是蝗虫转世吗?我想着,没来由地想起老头子那张狡猾的脸。有没有可能是老头子猜到我会下来找东西吃,于是就故意把食物都藏起来了?
想着,我越来越觉得有可能。更是太可恶了,这样还能算是我的爷爷吗?竟然敢这样对付我!我握着拳头,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在房里的冰箱塞满东西,再也不要让这老邪魔如此耍弄我。
可是,无论我怎么信心满满,斗志旺盛,也敌不过肚子的顽固叫声。
有那么饿吗?我气恼地问自己。我对肚子说着,落后国家的人常常有一顿没一顿的,人家还不是活到现在?难不成我就连这一顿都挨不过?
我想,我问,我答不出来。是,我就是连这一顿都挨不过,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落后国家的人民,我是个天天吃得饱饱,就算不吃正餐,光靠零食和饼干也能填满空虚肚皮的大小姐。所以,我根本就挨不了饿。
可恶!难不成我真的这么没用吗?我气得跺脚,厨房的灯忽然亮了。
“小姐!你果然在这里!”
突然看见张嫂的我窘在当下。可恶,我是大小姐耶!有什么好丢脸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来偷吃自己家里的东西啊!况且,我什么都还没偷吃到呢!
张嫂没多话,只是打开了冰箱和瓦斯。
我没敢多停留,但张嫂却唤住了我:“饿了吧?张嫂给你下碗面吃吧。”
我回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刻我对张嫂曾有的愤怒和心结就这么解了
我乖乖的在厨房里的小桌子旁坐了下来,我的腿有千斤那么重。当我闻着那好香好浓的味道时,我的思绪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那是我和张嫂的曾经吗?我看到她正用着滤网熟练地甩着面,然后,我在那阵烟雾里,看到了两个笑得好开心的小孩子一个是我吧?可另一个男孩呢?我问自己,找不到答案的我被张嫂的大嗓门给惊醒。
“快点趁热吃吧。”她对我说着。
透过那一碗烟雾缭绕的面,我望着张嫂正在清理流理抬的背影,那一刻,我要强咬着牙,才能忍住想要滴下的眼泪。我是大小姐耶,怎么能哭呢?我对自己说。
可是当我饥肠辘辘的吃着那碗烫舌的面时,我知道,我的泪已经融人了张嫂的汤里,再也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