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九分出自行由品第一,一分是我自己编的。
有一天,快要下早课时候,五祖忍大师对一干弟子说,all,今天的家庭作业是,大家各自凭着自己的智慧,做一首偈来我看,若是我觉着好的,就教他我的心法,收他做我的衣钵传人。众弟子听了这吩咐,相互之间开始议论,其中一人说,我们这些人,不必冥思苦想的做偈了,大师衣钵亲传的位置,非神秀师兄莫属。其余人也觉着有理,都说,对的对的,我们以后就仰仗神秀师兄了,何必煞费苦心做无用功。神秀说,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必定会作一首充分展现我佛性深远的偈来,呈给大师看。
才写了一段,陈看见,就笑出来,说,鸭,不要乱写,将来若是给正经的禅宗居士看到,当心他们揍翻你。我忍不住笑,说,我哪里有乱写,你去看行由品第三段,明明就是我写的这意思。陈苦笑,说,意思确实是差不多,但用词明显天差地别,你有贬低神秀之嫌。我干笑了两声,说,这也是有原因的,北宗的经义不合我的口味,而且神秀后来得到皇帝宠爱,做了许多对不起慧能的事。陈笑道,原来你喜欢顿教?我笑道,我也不喜欢顿教,我只是可怜慧能自小没有爸爸,孤苦伶仃出家做和尚,还要给人欺负。陈笑了出来,说,妇人之仁。
神秀想了四天,终于做出了四句偈,由于不知自己做的偈会否合着大师的心意,神秀想出一个办法,他把偈挂在大师每天必定经过的回廊上,让大师自己来看,如果其人说偈做的好,他就出来参拜,若是其人说偈做的不好,他就藏起来不吱声。神秀所写的四句偈,即是: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我忍不住笑道,一千三百年后,有一位女子,写了一首诗,专门形容神秀此时的心情。陈笑道,是什么?我忍不住的笑,说,如何让你选中我,在我一生中最健壮的时刻,为此,我熬夜写了四句偈,题在你必经的路旁,当你走过,请你细看,那颤抖的长幅,是我等待的热情。陈险些笑出来,说,恶搞。
天明的时候,大师看到神秀题的偈,不置可否,到了晚上,三更天,大师将神秀找来,说,你做这偈,说明你还没有认识到你的本性,只是到了门外,还没入门。神秀不服气,说,何以见得?大师瞪了他一眼,说,金刚经第五品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却不住口的说身体是菩提,心是明镜,这分明是没脱皮相观世界。神秀暗叹惭愧,说,大师教训的是。
陈说,这里我可没看懂。我笑道,在金刚经的第五品,须菩提和如来讨论身相的虚实,如来说,凡是一切有形有相的身相,都是虚妄不真的,因此,如果说菩萨有我相,有人相,有众生相,那就不是菩萨,菩萨是无相的,神秀显然忘记这一点,他连着用了两个物相来比喻自身,认知还拘泥在人的层次上,大师自然是不喜欢的。陈说,照这样逻辑,稍后慧能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四句处处紧扣虚空的要旨,确实是比神秀的偈更合如来的境界。我笑道,孺子可教。
大师果然十分赏识慧能写的偈,于是将达摩袈裟和心法都传给他,神秀不服,带了一群师兄弟离开东山禅寺,回家自创门派,五年间,慧能创下禅宗顿教,神秀则创了禅宗北宗,出于一些不可考证的原因,神秀甚得皇帝的欢心,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至于慧能,他继承禅宗正宗地位,一生颠沛流离,遭受很多横祸,十分凄苦,死后也没能安宁,一个叫做张净满的人,盗了他的墓,想取走他的首级。
我说,什么是成?什么是败?什么是得?什么是失?陈笑道,就比如今天中午这顿饭,你把我做的菜都吃完了,这是我的成功,但你吃完饭没主动洗碗,这是我的失败。我忍不住笑出来,说,那什么是得?什么是失?此时外边刮着台风,陈放了一张cd,在地板上伸开四肢躺下,懒洋洋的说,今天刮台风,不用出门,可以睡觉,这是得,但睡觉时候要忍受你的唠叨,这是失。
世事大抵如此吧,既有所得,必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