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着聂斐然说的。他抬眼看了阎性尧一眼,薄唇微微一勾:“不仅是我,阎氏恐怕也算是躲过一场麻烦。”虽然乔家和路家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真的反目成仇兵戎相见的话,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事儿。
“哼。”阎性尧冷冷嗤笑一声“娼儿就先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不然,我随时不介意接手。”她在他身边会活得更加随心恣意,绝不会遭到这样的事情。
“娼儿是我的宝贝,该怎么照顾她我心里有数,不需要阎总裁操心。”聂斐然岂会被他这样小小的一句话给气到,自然也就不疼不痒的回了过去,唯有深沈黑眸闪了闪,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阎性尧双手插兜,十分潇洒的踱出了卧室的门,临走前不忘提醒一下自家傻站在那儿的呆弟弟:“清墨,你准备在这儿站到地老天荒吗?”瞧那痴傻的眼神,他该不会是看上娼儿了吧?
阎清墨这才回过神来,万分艰难的将自己的眼睛从娼的脸上移开,应了一声拎着医药箱就朝门口走,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娼一眼,这一望便是彻底的愣住了,因为这一下,娼是真的在对他笑!
水嫩的唇瓣漾着完美的弧度,娇艳盛开着宛如清晨花园里玫瑰花瓣上的一滴露珠,浅浅的嫣红诱惑着人去采撷。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水光点点,长长的睫毛小扇子般簌簌的眨动,流露出些许不明的光晕。
他看的痴了,要不是阎性尧拉了他一把,说不定就连走路的本能都要忘记了。可即使如此,在离开的路上,他的心底也依然存留着那张美到了极点的容颜以及点缀在上面的优雅浅笑,内心的疑惑更加深厚了。
她究竟是真的被人凌辱了,还是装出来的?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是真的喜爱聂斐然吗?为什么刚刚的那个女佣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甚至把时间的流逝都给忽略了?这真的是高级的催眠术吗?他习医这么多年,也曾研究过催眠术的用法,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却是从未见过如她一般将催眠术使得炉火纯青到这样水平的人!
还有她身上的伤,那痊愈的速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惊人了!
直到坐上车,阎清墨也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直到一只大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回过神:
“哥?”
阎性尧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直把他看得俊脸通红:“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阎性尧摊摊手,从善如流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认识娼儿而已。”阎清墨浑身一震,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是今天才认识她!”
“是吗?”阎性尧不置可否的笑笑,转移话题“你的诊所开得还顺利吗?要不要考虑回家来和我一起继承家业?把那么大的集团丢给我一个人,你可真是好心。”
“呵呵,我相信哥有那个能力。”他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是一块大石落了地,阎性尧的眼睛实在是锐利的教人不敢置信,你心底有一点点的异样,他都能用那双x光眼似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我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哥又不是不知道。”阎性尧看着他,眉头一挑,邪气的眼里笑意一闪而过,再也没开口。
一百六十四、她将离去,再不回来
娼安安静静地趴在聂斐然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就像一尊美丽却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聂斐然低头去看她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了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哀伤,心立马狠狠地痛了一下,抽筋剥皮似的叫他整个人都不得安宁。“娼儿,怎么了?”听见他喊她,娼就抬起头,水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进聂斐然眼底:“斐然哥哥,我──”她欲言又止,雪白的贝齿却狠狠地咬住了粉色的下唇,直将那水润的颜色咬的泛白,加上苍白无力的小脸,看起来就像是一朵风雨侵袭后摇摇欲坠的花,再也经不起一点伤害。“我、我已经、已经──”
一只大大的手掌猛地捂住她的小嘴,聂斐然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地问道:“娼儿是嫌弃斐然哥哥了么?我做过那么多坏事,又结过婚,现在还冷血的对世交的女儿见死不救,人又冷薄,娼儿嫌弃我了么?”
娼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只是是我自己不好”她哽咽着将小脸低下来,埋进他宽大的手掌“娼儿好脏好脏是娼儿怕斐然哥哥嫌弃”
“怎么会呢?”聂斐然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如瀑的发丝,这头黑亮如同美丽的绸缎的头发是他的最爱“论起脏,我可是比娼儿脏多了,娼儿永远都是我的宝贝,谁敢说我的宝贝脏,除非他不想活了!”只有此刻将她切切实实的抱在怀里,他才敢确定她真的是还是好好的,没有丢失,没有离开,她仍然好好地在他怀里栖息着。
只要她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娼委委屈屈的吸了吸俏挺的小鼻子,在他怀中窝起小小的身子“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聂斐然刮刮她的鼻尖“难道娼儿不喜欢斐然哥哥,想离开斐然哥哥了?斐然哥哥也做过很多坏事,娼儿会因此就想要离开了吗?”
她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小手环住他劲瘦的腰杆:“娼儿喜欢斐然哥哥,想和斐然哥哥在一起!”
“那不就结了?”聂斐然勾起她柔嫩的小脸,亲亲她的嘴巴“伤害娼儿的人,斐然哥哥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闻言,娼拧起细致的眉头:“可是可是她们已经被哥哥带走了呀!”
聂斐然笑了笑,拿俊脸蹭蹭她的小脸“没有关系,还有路家和乔家等着我去收拾,她们既然敢对我的宝贝下手,自然也就得负责惹出来的后果。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先去做。”娼好奇地看他。
聂斐然不禁暗暗感谢她这般天真纯善的性格,否则又如何能走出那样的心理障碍?可即便性子再如何纯稚无邪,她的脸上眼底仍有着阴影,还有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下面深深的疲惫,都显示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一场。“尽管她们已经被带走了,但是我和乔亦翩的离婚声明还没有发出去,我无法给娼儿最完美的自己,只好尽力让娼儿不失望。至少,在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们都是专属于彼此的。”言罢,羽毛般的碎吻便落在娼的额头,黑眸温柔如水的凝望着她,情深似海。
娼定央央地回看他,长长的睫毛缓缓地扇动着,像是两把交响挥扇的小扇子,半晌才软软地依偎进聂斐然怀抱,娇糯的声音一点点传进他的耳朵里:“斐然哥哥,娼儿好累,想睡觉了。”
聂斐然忙应了一声,大手温柔的将被子拉了上来,遮住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大手则在被下抽走原先用来蔽体的被单,无比温柔地将她整个娇软的身子都揽到自己怀里,黑眸沈静地凝视着她,又替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低沈清朗的声音缓缓地进去娼的脑际:“娼儿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就什么都好了。”
再也没有欺骗,没有伤害,没有分离,只有幸福和快乐的生活。这一次,他会竭尽全力的守护好他的小宝贝,再也不让她被外界的风雨侵袭,让她可以开心的在蓝天白云下笑逐颜开的嬉戏玩耍。
“斐然哥哥会一直陪着娼儿么?”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熟的时候,娼揪着聂斐然的衣袖,慢吞吞的问。漂亮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
聂斐然呵呵笑了“那是当然的,这辈子,我就陪着娼儿一个人。”尽管知道这可能只是她睡梦中的呓语,可是他仍然愿意许出这份承诺。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娼磨了磨小脸,呼吸渐渐地平息下来,祥和沈稳的陷入梦乡,水嫩的唇瓣犹然勾着一抹浅浅的美丽的笑意。
聂斐然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黑眸沈敛着,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大手抱着她的姿势始终不曾改变过,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臂是否会被枕的发麻,他只觉得,仅仅是这样抱着她,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他就这样抱着娼,看着她的睡颜,窗外有安静的风吹拂进来,带起柔软的米色窗帘翩翩起舞,就像是两个缠绵着的人儿,纠纠葛葛的教人为之动容。
若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的话,聂斐然恐怕会就这样抱着娼直到她醒来。
大手迅速地抄起一旁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剑眉随之一敛,黑眸顿时沈了几分,浅浅地应了一声便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珍宝放到床上,悉心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怕她一个人害怕,又拿了布偶熊放到她怀里,看着那两只小手犹犹豫豫的将布偶抱紧,俊脸不由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薄唇落去一吻,声音低哑柔软的道:“娼儿乖,在这里乖乖等放入哥哥回来,嗯?”在她唇瓣上亲了又亲,好半天聂斐然才转身离开房间,并轻轻地带上门。
他离开后不到几秒钟光景,娼便慢慢睁开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底流转着媚意横生的彩光,她缓缓地坐起身,看了看怀里的布偶熊,轻轻一笑,毫不温柔的扯了它的鼻子又掐又拧,意味不明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裸着纤嫩玉足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巨大的落地窗。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艳,!紫嫣红的夺人眼球。
娇媚的笑弧从她唇畔扬起。
纤细的身影鬼魅般落地,以着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速度离开了聂家。
再也不回头。
一百六十五、有好戏瞧了
幽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淡黄色的灯亮着,柔软的大床上陷下去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绣着玫瑰暗纹的淡色薄被覆在修长纤细的娇躯上,整个房间充满了安甯静谧的气氛,落地窗被厚厚的帘缦遮住,外面的太阳丝毫无法侵透。
洁白的枕头上栖息着一片乌黑青丝,黑与白相互衬映下更是显得娇媚动人,真正的美人根本不需要露出肌肤或是容貌,只要存在便能夺走世人的呼吸。
暗淡的灯光,轻浅的呼吸,几乎不曾起伏的大床,整个房间里就像是根本没有人一样。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只修长的腿迈了进来,安静无声地踩在铺了长长绒毛长毯的地上,一步一步向着床畔靠近。
越是靠近,内心的悸动就越深,连带着步伐都开始紊乱起来。
那股奇异的香气瞬间又弥漫在了整个房间,似是牡丹又似清莲,似妖非妖,亦仙亦魔,充满了诱人堕落的危险。
就在他心跳如雷的时候,那突起的一小块微微地动了一下,随后就见到一只雪白的藕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可爱的小懒腰做的无比勾人,那头如丝水滑的青丝也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到胸前,朦朦胧胧间那双精致勾魂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了一下,随即便是清雅柔媚的娇俏嗓音:“你怎么进来了?”她这一觉睡得多久了?
娼懒洋洋地从被窝里坐起身,两只玉臂做伸展状,示意他上前抱她。见他一脸的酡红,忍不住笑了“这么久不见,你居然还是这么纯情。怎么,辛辛苦苦练出来的本事难道都打了水漂不成?”她俏皮的歪着小巧的脑袋,笑意深深,悠远的杏眼里闪着高深莫测的光彩。
被她这么一说,姜子幽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几个大步冲上前握住娼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松松地就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俊秀的脸庞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怒气。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娼的脸瞧,似乎在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傻瓜姜子幽了!
可他这副气鼓鼓的模样看在娼的眼睛里还是很好笑,未免伤害到宠物的自尊心,娼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对着衣橱方向努了努小嘴儿,示意他给她拿衣服。
姜子幽这才注意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希腊式睡衣,层层叠叠的布料看似繁复实则无比轻盈,一起一落间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看见白皙柔嫩的肌肤微微露出几寸,欲遮还露间更是显得勾人心魂。
他即使是已经开了荤,见了世面,可以在衆多女人中如鱼得水,将她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也依旧抵抗不了娼。因为她和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她是这世间唯一的独一无二。再强大的王者在她面前也依旧要俯首称臣,匍匐在地亲吻她的脚背。
若不是娼又拍了拍他的脸,那么姜子幽可能还会继续发呆下去。他有些难为情的看了娼一眼,将她放在床沿,自己跑到衣橱那里打开橱门,发现里面竟是清一色的白。
风衣、长裙、长裤、衬衫无一不例外,都是纯然的白。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娼,看见她正摇摆着两只玉雪可爱的小脚,双手撑在床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没来由的一疼,姜子幽伸手取下最左侧的一件白色长裙,转身走回床边。
娼慵懒地伸出双臂,任由他将自己的睡袍脱下来,笨手笨脚地取过一边叠的整齐的衣物想给自己套上,待到那双漂亮并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白色胸衣靠近她的肌肤时,娇软的身子就柔若无骨地倒进了他怀里,糯糯的声音也软绵绵地灌进姜子幽的耳朵:“不穿这个。”闻言,俊脸显然一愣“不、不穿?!”那怎么行!
“是啊。”娼赖在他略显单薄却十分结实的胸膛咯咯娇笑“直接拿衣服来就可以了。”
“可是——”
“可是什么?”菱形唇角的笑意越发显得深邃起来“我要是下去晚了,孽或者乱可以会对着你发火儿的。”总之他们是不舍对自己摆脸子,但是对他可就不一定了,聪明识相的话就最好不要再废话,直接给她穿上衣服才是上上策。
她看上的玩具,最好是聪明一些,否则还要他有什么用呢?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呆子。
幸而姜子幽只是神色变了变,倒也没再多言,乖乖地拿起长裙为她套上。
波西米亚风格的雪白长裙直直坠到白玉般的脚踝,雪色面料上印着大把大把暗色沈淀下来的花朵,美得教人不敢置信,系了个蝴蝶结的腰带又在高贵的公主风中加入了些许的俏皮可爱,姜子幽还别出心裁的为娼加上了一件同是白色系的蕾丝小罩衫,领口松松的挽成一个结,腰身处垂下的些许流苏更添慵懒风情。
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根本不需要梳子,懒懒散散的披散在肩头,娼低低的笑了,美目流转间如酒般醉人:“他们叫你来,就没说些别的?”
“只教我快些带小姐下楼,说是有好戏可看。”姜子幽乖乖回答。
娼笑得更加开怀:“想看么?”
他疑惑地看看她,看什么?
见他这般痴傻可爱的模样,娼不由地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清脆动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房间,那笑声中充满了快活,好半晌她才停下来,顺手勾住抱着她的姜子幽的脖子:“你不是个爱听秘密的孩子,我很喜欢。所以也就大方的赏你陪我一起去看场戏,狗血的复仇记就要上演了,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说不准哪天就轮到你担当里面的男主角了哩!”说罢笑声越发显得清朗动人,小手指了指前方的卧房门:“还不走等什么?”那如花般娇艳欲滴的笑靥将姜子幽的心给彻彻底底虏获,俊脸红得几乎像是染了色一般,抱着她就往门口走去,边走还不忘边偷觑她绝美精致的面容,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崩塌毁灭,却又碍于自己现如今卑微的身份,不能严明。
刚踏出房门,一双裹着黑色袍袖的手臂就伸了过来,堂而皇之的将娼从他怀里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