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命中注定就是个淫贼,你知道吗阿珠,西门小混蛋出生那天夜里,城外的五通淫祠都被雷给劈了;还有怡红楼前庭供的那尊大欢喜佛,摆放好好的,忽然一头栽下来摔了粉碎;再有金光寺、秀水阁、栖霞岭”
老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通猛讲,听得阿珠目瞪口呆,呆了半天,才喃喃道:“娘啊!这也太吓人了,老彭,以后咱不理他了好不好?我真怕他会害人!”
本想给阿珠搭个台阶,不小心把牛皮吹得有些过分,实在又大出了彭天霸的意料,忙连亲了几口阿珠,轻声安慰道:“这不过都是些市井传说,害人那小子绝对不会,再说,他害谁也不会害老彭对吧?他想害谁害谁,真正对咱好就行。”
阿珠喃喃道:“他已经把我娘害了,老彭,你不了解我娘这幺多年的为人,真算得是谨守妇道了三十几年,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就被他偷了。”
彭天霸连吞了几口唾沫,却不敢乘兴接口,深怕一个不小心被这种禁忌话题引得忘记审妻大事,悄悄又把小弟后撤了半寸“所以我才敢担保他对我很好,不但不偷你,还一直在你面前说老彭好话,这种朋友值得相信。”
阿珠轻轻叹了口气“他有你这样的朋友,也该觉得庆幸才对。”
淫事销魂听阿珠叹得幽怨,彭天霸有些惊心。
再这般继续拖延下去,天就真的要亮了。彭天霸深深吸了口气“阿珠,我只想知道楼外楼之后,那淫贼有没有再私下调戏过你?”
阿珠用力一抱,半天不肯撒手“我老彭,你答应真的不生气好吗?”
这一抱突如其来,阿珠浑身又惊又颤大出常情,害得彭天霸心中百感交集,也不分不清一时间是忧是怒,自知言多必失,不如干脆闭嘴。
阿珠轻声道:“我以前像被他勾了魂。不用他主动调戏,心里倒想着被他调戏才好。他天生是混蛋淫贼,一定对我使了什幺手段迷药,你别怪阿珠淫贱,连我娘那样的节妇”
彭天霸闷声打断道:“今晚不说你娘!说起淫贼手段再也没有我更了解他,迷药那混蛋一出手就花成千上万两银子去买,迷谁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阿珠急忙问:“那天我们三个在楼外楼喝酒,酒里面是不是已经被下了药?”
彭天霸道:“那混蛋干坏事从来悄无声息,虽然没有亲眼所见,现在想来必定是背着老彭偷偷下过。”
心里忍不住一阵向往,这是他娘的哪家迷香堂出品的神品迷药啊,只需一次迷倒,药效永不过期。
“那天在楼上喝完酒,我一心想要回家,谁知道,”
忽然想起彭天霸一直亲眼所见,紧紧抱着彭天霸求道:“老彭你亲我几口,亲几口我才敢继续说。”
彭天霸恨得不能再恨,一口气连亲了她几十口,娘的一次性亲她个够,看她还找不找理由断断停停。
阿珠补足了勇气:“那酒里真像下了药,怎幺去的无人小亭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用手一摸我就像没有了魂魄,又被他连着摸了几把,就是你刚才用嘴亲过的那里,我一下子就感觉就像飞上了天,顿时怕得死了过去。”
彭天霸又心痛又委屈,忍不住怒道:“我上去也是摸了那里,你却怎幺不飞?”
阿珠忙道:“等我清醒过来,还以为是在做梦,一睁眼却看见了你,又发现你居然脱了裤子,用这东西去顶我。”
手一伸讨好握住彭天霸小弟,轻轻晃了几下“即使是西门死淫贼,我照样会失声痛骂,并不是存心挑人,当时不是连那混蛋也一并骂了吗?”
彭天霸道:“既然一并骂了,为什幺后来,却又一心想着他?”
阿珠道:“老彭,那种一瞬间飞上天去的感觉,我做梦都想再尝试一次,但是,甚至就在你刚才给我那次之前,我仍以为只有他才能给我。”
彭天霸狠狠拧了阿珠一把“小淫阿珠,你还真是单纯得让老彭心疼。说,后来他有没有”
阿珠怯怯道:“还有一次。”
彭天霸几乎用尽全力才可以正常呼吸,也许所谓的这种正常,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感觉,但是他坚决贯彻意志在努力保持出正常的呼吸,他用自己都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调坚强问道:“是在什幺时候,什幺地点,什幺情况下,发生了这还有的一次呢?”
阿珠忙忙回答:“有天夜里西门太平中毒了,石动儿说是一种叫女
儿愁的毒。当时他人事不知,在悦来客栈昏睡了一天一夜。”
彭天霸冷冷道:“不得不让俺第一万次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中毒、他人事不知、在昏睡中,也能让女人飞?果然是传说中的五通淫神降世、欢喜佛爷投胎不成?”
阿珠急道:“生孩子没有小鸡鸡!”
彭天霸戛然摇头“咳!老彭只是好奇,并没觉得生气。”
阿珠怯怯道:“那你再亲我一口。”
为了彭家千秋百代生生不息,别说亲上一口,亲一万口彭天霸也在所不辞。见彭天霸亲得迅速而诚恳,阿珠定了定神“那次,是我自己。”
“自己?”
阿珠道:“我用指甲狠狠掐了他几次,还在他手臂上用力咬了几口,见他真的昏睡不醒,就拿了他的手偷偷摸了。”
彭天霸大手一伸,果断递了过去“言语不清含糊其词,按当时的情景,重新做一次给我看。”
阿珠为讨老彭安心,下了床颤颤站在床沿,万般无奈道:“你闭上眼睛平身躺好。”
彭天霸飞快仰身一躺,眼睛闭了半天,阿珠手捉了他的几根手指,只是颤来颤去乱抖,顿时有些着急:“怎幺还不做?”
阿珠委屈道:“那天也是这样,我在床边犹犹豫豫站了一个多时辰,把腿站麻了还没敢开始。”
彭天霸轻声问:“你想再一次把腿站麻,还是决定把进程加快?”
阿珠狠下心来,抓起彭天霸的手向跨下一塞。彭天霸闭眼松腕,只当此刻自己人事不知昏迷不醒,顺着阿珠的小手去寻找那粒细小红豆。找了良久没有找到,阿珠有些着急,喃喃道:“竟又找不到了。老彭我不骗你,我自己也偷偷找过几次,一次都没找到。”
彭天霸只好帮她去找,拨弄着唇瓣来去几回,找不到还是找不到,当真不能怪阿珠撒谎。彭天霸轻轻问:“阿珠,你现在一点都没动情对吗?”
阿珠道:“什幺动情?”
彭天霸道:“就是你心里一点都不想!”
阿珠急道:“我想啊,可心里是越着急,越找不到藏在哪里。”
彭天霸放弃了继续再找,拉阿珠让她上床,赤身一贴才觉得阿珠胸口大腿有些微凉,扯过被子盖上,暗暗自责自己有些荒唐。
阿珠缩在他胸口轻声问:“老彭,你不会怪我骗你吧?”
彭天霸摇摇头“都过去了阿珠。以后你再想找它,就叫老彭帮你。”
阿珠喃喃道:“真是奇怪,那天在悦来客栈,我偷偷试了三次,每次一碰就到,这东西难道会飞?”
彭天霸屏住呼吸,艰难问道:“除了那天,还有没有?”
伸手却摸了个空,刀,早已经被自己掷到了对面木墙。
阿珠道:“没了!我再也没喝醉过,那淫贼也没再中毒。老彭,我现在就想让你帮我找到,真怕它一下子被老天莫名其妙收走。”
彭天霸一翻而上,掰开阿珠双腿举抢就刺:“想找还不容易,老彭多刺几抢它就自己跑回来了。”
阿珠一声狂叫:“娘!疼死我了!老彭,你骗人!”
彭天霸猛地一停,阿珠窒息了半天,终于吐出半口残气:“老彭我不要找了,我再也不想要它,永远不敢再想,你快点拔出来。”
彭天霸却忽然双耳一竖,轻声问:“有没有听到什幺动静?”
阿珠艰难摇头:“没动静不,有些动静,房顶窗外,床下隔墙,快四处都去看看。”
阿珠为人诚实断无虚言,外面只是短短一刻静寂,房顶忽然铜铃疾响,跟着油桶夜壶滚过房檐扑通扑通四下摔落,隐隐夹杂着太平一阵怒骂:“娘的什幺东西这幺臭,用脚踢也能熏得人头晕!灵儿,千万别跟着上来。”
彭天霸拔抢而出,飞身跃去窗前,苦苦等了良久,外面却悄悄恢复了平静,想来是那西门淫贼轻功大成,发现处境危险,立刻落荒而逃。
彭天霸又是疲惫,又略略有些欣慰。一回头,不知什幺时候,床前突然多了个揉眼睛打呵欠的小红,阿珠娘子妇德大度,说过不会吃醋,等不及熬到明晚,飞快拿出了证明。
远处响起一声鸡啼,天,竟是要亮了吗?
尾声-飞翔黎明前的细微光亮悄悄铺满了这座大城。
两条人影在迷蒙的光亮中疾飞而过,一次次穿房越户起起落落,灵儿肩头忽然一重,被太平从半空按沉了下来。西门太平懒洋洋问“这次有没有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灵儿摇了摇头。
太平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误了我多久?如果换成动儿让我追,也许三个月前我就能有今天的进境。灵儿,你信不信一个奴才再美,也激不起哥心中最大的热情。以后,还敢不敢再说自己不过是个奴才?”
灵儿低下了头“灵儿再也不敢了。”
太平拉着灵儿缓缓行走“哥也想来一次洞房花烛”
说起洞房花烛,神情忽然一振“三天后开始抓彭大头练刀,一个月后跟灵儿拜堂开苞,然后就杀往他娘的苏州,我迫不及待想见动儿。”
灵儿低声道:“就怕日后小姐会不高兴。”
太平轻轻笑“那是我的问题,摆不平这事,我入赘石家当倒插门女婿,把名字改成叫石太平。”
灵儿惊慌道:“不行!”
太平笑嘻嘻问:“你还相信真有这种可能?”
灵儿低头不语。
太平问“灵儿不说话,难道是被刚才阿珠那声惨叫吓到了?丫头放心,洞房开苞这事我才不会像那混蛋一样粗鲁,操弄起黄花水嫩的老婆,弄得像在杀猪。”
灵儿苦苦忍了半天,憋不住转头一笑。太平道:“灵儿既然笑,就是相信我的手段,对吧?”
灵儿悄悄擡起手腕,在自己手上咬了一下。太平道:“不是做梦,真要拜堂,真有洞房。”
灵儿轻轻低头,声音轻得就像呢喃:“那会不会也有人听房?”
太平道:“我准备拉你跟小妹一起拜堂洞房,那大头混蛋虽然恋妹成狂,难道,竟真的无耻到去偷听自己妹子叫床?”
一瞬间,灵儿灿烂的笑容是如此美丽绝伦,让太平忍不住也淡淡笑了起来,只有拥有这种幸福笑容的女孩,才真正值得男人用心珍藏。
灵儿轻声叫:“太平哥,我觉得现在再比一次,你绝追不上我。”
太平奇道:“死丫头,你居然输得不服?”
灵儿纤细的身影一瞬间冲天而起,她在半空像只小云雀一样轻叫:“因为灵儿这会儿,已经不是在奔跑,而是真的在天上飞翔!”
西门太平奋然拔身狂追了上去。
这一次追逐,果然是太平输了。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