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催云叫我的名字,催云”
他抚着她的脸,柔声说着。啊,他从没像此刻这样如此渴望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的回应永远是沉默,眼睛被蒙住,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他的名字没有在她眼睛里留下一点痕迹,甚至些微的波动。催云自嘲地笑了。
“东芹,你固执得让我头疼。”他躺了下去,静静抚摩着她的背。“不知道我们能在这里待多久,组织说不定会找过来。
劳伦斯那里情况也不稳定。你饿吗?这里好象一点吃的都没有。”他拨了拨地上的木板,陆经豪那老家伙真是富商吗?他家的地下室未免太寒酸了,尽堆一些木板之类的装潢废料。
难得有一个箱子,里面也装着好多旧书,连个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东芹没有理他,侧着身体躺着。
催云掰开她的嘴,摸了摸她的舌头。“你需要喝水。”她先前一直在发烧,现在又出了一身汗,如果不补充水分会虚脱的。
他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抓着她的手轻道:“你待这里,千万不要出去。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他转身想走,她的手指却轻轻地勾住了他的。
催云一愣,回头见她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说什么。他急忙低下身体。
“说什么?东芹?”她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指,抱住他的胳膊,颤声道:“别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催云心里一酸,他摸着她的脸,轻轻说道:“我是催云你是叫催云不要走吗?”她不说话,只是死死抓着他,手指都泛出青白的颜色。催云叹了一口气,将她推开。
“我马上回来。不然你真的会死在这里。”那就死在这里好了!她在心里嘶吼,嘴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东芹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掉进冰水里,冷得快要晕过去。
看起来组织的人没有在这附近派人监视。催云手里拿着望远镜,看了好久才悄悄走出去。
陆家的别墅完全空了,一个人也没有,地上积了许多灰尘,有凌乱的脚印,看起来似乎是不久前才有人来侦察过。
为了保险起见,催云还是决定去远一点的地方买东西,省得被组织的人发现他们躲在陆家别墅,那可真是玩完了!如果没有车,徒步走下山需要花一个小时,加上不能走大路要从树林里绕,等催云下山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好在山下是一片住宅小区,也算比较繁华的,他把头发盘去帽子里,压低了帽沿,随着车站的人潮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东芹一个人留在地下室,一定会很恐慌吧?想到这个,他心里有些发酸。
他开始会顾虑别人的情绪了。对自己来说,她的存在意义渐渐演变。从可以毫不在乎玩弄的人偶,变做了碰也碰不到的星星。原来人的心与身体是可以分开的,无论他怎么拥抱她用力干她,都追不上一点点。她离他越来越远。先是陆拓,后来是他。他们俩,将自己抛弃了。汽车忽然停了,催云也随着人潮下车,举目一看,好象来到了自己家附近。
如果他没记错,旁边就有一个超市。要买的东西是水,食物他推着车子,随手往里面丢东西。走去蔬菜区,他的心里忽然一震。他说自己擅长做东方菜,却一次也没给她做过。
那次在家里的一顿饭,半点未动丢去了垃圾箱。他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和那些菜一样,没有人在乎,随手就可以当成垃圾丢掉。
如此不甘愿啊,他想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一个人如果总是陷入自怜的情绪,就会开始堕落。他笑了一声,推着车子转身就走,忽然见货物架后面一个人影飞快一闪。
他心中一紧,好熟悉的人!是组织里的人?!他不敢久留,推着车子全身紧绷着,往没有人的保健品区慢慢走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停住。来了!谁知那人大吼了一声“催云!你这个混球!”他一回头,就见玛格丽娜暴怒地瞪着自己,她手里拿着枪,正对着他的心口。
“你这个背叛组织的畜生!我总算找到你了!”她红着眼大骂。催云又骇然又好笑,他撑在车子上,喃喃道:“喂,你不会忘了这里是超市吧?这里也不是意大利你手上的东西是不是避讳一点比较好?”
周围的人见势不好都偷偷跑开报警去了。玛格丽娜恨道:“你的任性连累了我!如果不是你将人骗走,铃木那个混蛋怎么敢骑到我头上!我杀了你!”
催云心中大急,脸上却不露声色,继续笑道:“哦?铃木怎么欺负你了?该不会把你压在地上干你吧?”
话没说完,就听一声巨响,催云下意识地一躲,肋间一震,然后传来剧痛。该死!她居然真在这里开枪!这个没有脑子的贱人!他把车子猛力一推,转身就跑。
玛格丽娜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提着枪追上去,不管前面有没有人,连开数枪。
催云只觉小腿上也是一痛。完蛋!他心里一沉,腿受了伤只有等死的份!他按住肋间的伤口,不顾一切地奔出超市。
往哪里跑?他来不及想那么多,趁着玛格丽娜被超市保安缠住的时候,他往左一瘸一拐地跑了去。
街上的人都看着他,不敢靠近这个全身是血的家伙。催云一直跑去一条小巷子里,再也跑不动了,摔倒在地。
这次或许真的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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