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阳。
春天到了,傍晚用了饭,天气虽还有些凉,但已经不会冻得人连屋门半步也不想出了。
“咕咕咕!”林氏努着嘴呼唤着自家的小鸡们,把装好的鸡食盒摆在院子正中,引小鸡们来啄。
要说这荣阳什么都好,就是地方太小,手脚完全施展不开。要是在她们乡下,哪里用这么麻烦?想喂鸡就直接撒下一把把的谷粒和剁碎的菜,任自家的鸡来食。可荣阳房舍狭小,任是这样随意的话,不说打扫,那还嫩黄着的小鸡一个错眼就会丧生在人脚下。
尤其是钱文佑的大脚板,已经因为这样的过失使两只无辜的小鸡崽香消玉殒了,林氏只得编了个笼子,将它们圈养起来,只有早晚放出来接接地气。
正甚为惆怅的怀念着老家,冷不丁钱文佑一手吊着小儿子,一面从屋里探出门来说话“嗳,老大家里过得咋样?灵丫让你没事去瞅瞅,你去了没?”
林氏嗤笑“还用你说!”却又回头瞅钱扬名兄弟俩的书房一眼,见依旧书声朗朗,才忍不住眉飞色舞的低声八卦起来“我看那俩小妖精快撑不下去了,我去的时候俩人倒好笑,徐家的在啃烧饼,董家的稍强,还有碗面条喝,不过全是外头买的,没一点意思。她们瞧见我去,还以为我给她们带好吃的了,结果发现我什么都没拿,那脸顿时一个个拉得跟驴似的。后来又跟我说,扬威不在家,她们觉得害怕,问能不能搬回来住。我可不当她们那当,告诉她们回来可以,但得轮流做家务。董家的倒是想回来,只徐家的还有些犹豫。我便说‘要回来就一起回来,不过那也等得扬威回来再做决定。当初要走由得你们了,但若是回去了。往后可就由不得你们了。’你觉着我这话说得对么?”
钱文佑笑着拍马屁“夫人说的话,哪里还有不对的道理?灵丫说得对,背着扬威让他们走已经很不应该了。若要回来非得扬威点头不可。这回让她们在外头磨一磨性子”
他还想闲扯几句,但吊在他胳膊上的小儿子却已经不依不饶的闹起来,要陪着玩,钱文佑只得先去伺候这个小祖宗了。因为弟弟体弱,钱灵犀每回来信都交待爹娘要多陪他活动活动,才能强身健体。钱氏夫妻不敢怠慢,只是白天都是林氏在带。她岁数也不小了,带这种正是爱玩闹年纪的孩子着实吃不消。因此多半还是等钱扬名兄弟俩放学回来陪他玩一会儿,只他们功课也多,去念书的时候就只有钱文佑全陪了。
从前这孩子还没那么皮,只是自从赵庚生来了,天天陪他疯玩,钱扬友渐渐皮实起来,可把钱文佑一把老骨头折腾惨了。
林氏只要他们不出来祸害她养的小鸡。就由得他们父子俩闹去。正打算收拾收拾进去歇会子了,忽地门环给人拍得山响。
“来了来了。”林氏小心的避开满地撒欢的小鸡娃,上前把门打开。一瞅之下她傻眼了,连敬语也忘了用,就径直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陈晗行色匆匆,一脸的风尘还未及洗去,苦笑着道“此事说来话来,一两句也解释不清。不过请婶子放心,九原那里我已经安排可靠的人陪着钱大哥去了,断不至于误了表妹的事。这会子我得赶回去一趟。先来跟你们报个信儿,回头我再细说。”
他显然是有急事在身,匆匆赔了个不是,就重新上马走了。
林氏还愣在那儿,钱文佑已经闻声出来了,他只瞧见陈晗一个背影。“怎么,这是有事?”
林氏一头雾水。他们不知,一件大事在京城发生了。
国公府。
钱玢突然接到京中急报送来的一纸请柬,虽然不是旨意,但却是宫中的大内侍卫送来的,钱玢不敢怠慢,焚香净手后才拆开封皮,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大意无非是邀钱玢见面一叙,可那落款实在太震撼人心了,那是太上皇景元帝啊!
钱玢吃了一惊,拉着那送信的侍卫小心翼翼的打听“不知太上皇叫老臣前去,所为何事?”
侍卫摇头“请国公爷恕罪,这个卑职实在不知,只管来送信。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我这儿还有好几位老大人的要送呢。但此事宫中也有交待,不许大肆声张,还请国公爷体谅。”
钱玢点头,虽然不便打听还请了哪些人,但知道这个就已经安心不少了,厚赏了信差,迅速命人打点行李,准备进京。
但此事虽不许对外声张,但自家人还是得知道的。不仅是沈氏,就连钱珉和钱珅兄弟两个,钱玢也都知会了一声。可家里人谁都不知太上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去了再说。
走前钱玢悄悄见了三儿媳陈氏一回,除了叮嘱她照看家事,还交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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