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恒低下头来,看着钱灵犀的眼神里,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不解,不过最后,他却幽幽的问“你想知道吗?”
钱灵犀有点尴尬,因为觉得自己的话问得有点逾矩,但邓恒却低低的温柔的如同呢喃般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想知道,我说给你听。”
钱灵犀的耳朵不觉竖起来了。
只听邓恒的声音清冽得象是檐下的冰柱相击,又远得好象是在梦里“我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娶个怎样的妻子。因为我从很小就知道,这件事由不得我作主。或许是皇上下旨,或许是家族决定,总之,肯定是位身份贵重的女子。应该长得也不会太难看,总之,得是位在各方面都和我般配的女子。”
钱灵犀正微觉失望之际,却听他话锋忽地一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想法开始有点变了。她是我的妻啊,是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人。如果我的妻子只是个身份高贵,但我不喜欢的女子,那还有什么意思?我这一生,能做决定的时候太少。出身不能决定,要学什么,做什么也不能决定,若是连妻子也不能决定,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所以我就想着,就算不能找个十分称心如意的妻子,起码得是我喜欢的。或者不是被家族指定的,由我自己来选择的妻。”
钱灵犀心头一顿,恐怕上一世他就是因此才娶自己的吧?
“可是,就在刚才,我的想法又不一样。”邓恒忽地看着钱灵犀。目光有几分认真“你既问我想娶个怎样的妻,我能不能问你想嫁个怎样的夫君?”
“我?”钱灵犀怔了怔,眼见邓恒不似在开玩笑。她收敛心神,认真的告诉他“我想嫁个夫君。不用太好,只要有一点小小的本事,能养活我们一家人就好。我不要他当多大的官,发多大的财,只要他一心一意对我,只有我一个妻子就好。”
邓恒笑了,似带几分不屑。轻轻吐出两个字——“天真。”
钱灵犀有点恼了“你自己做不到,怎么知道别人做不到?在我们乡下,多的是一夫一妻,白头到老的。谁跟你们家似的,光通房丫头都数不清!”
邓恒忽地偏过头看她,目光颇为古怪,钱灵犀顿时省悟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得耳根一热“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买几个丫头不算什么。可人家丫头也是人,又不是件衣服,你穿穿就扔了。她们一旦被你抛弃,得有多惨?你又焉知她们不会在背地里诅咒你?所以我劝你,媳妇进门之前收敛些吧,也少造些孽!”
“如此说来。我真是要多谢你了。”邓恒突然严肃起来,看着钱灵犀无比认真,可他那样的认真,却让钱灵犀更加的后悔,后悔不该跟他说这些,简直是越描越黑!
可邓恒还要一本正经的说下去“说来你可别见怪,我刚才真的误会了,我误会你吃醋了”
“既然误会,不用你解释。”钱灵犀恼羞成怒的低下头,绞着手帕,手心里都握出汗来。
邓恒态度良好的把剩下的话收回去了,不过真诚无比的告诉钱灵犀“你方才说你想嫁那样的人,也许你从前在乡下还可以,但眼下却是不行了。你别生气,先听我说。”
钱灵犀还当真要听他说个所以然出来。
“你们家眼下有两个姐姐嫁入豪门,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是公众面前亮过相的人了,还跟我们邓府扯上些瓜葛,你以为你还能回到乡下,嫁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吗?只怕你自己愿意,你家里人也是不肯的。”
邓恒看着急欲辩解的她,摆了摆手“先听我说。也许你会说,你还能嫁给赵庚生,或是那个姓房的小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他们眼下对你如何,都已经是踏上仕途的人了。当然做官的也有对妻子忠贞不二的,但那毕竟是少数。尤其这房赵二位,都是少年得志,将来的变数就会更大一些。可能五年十年之内不会变,可之后呢,你能保证他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变?”
钱灵犀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邓恒带着怜惜的看着自己,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如果真的是个甘于淡泊的人,就根本不会走出那个小乡村,更不会在九原变着法儿炼糖种菜,想给家里多挣些金银。也许你确实不在乎荣华富贵,但你不能不承认,你还是想过上富足舒适的生活。”
玉树临风的男子,姿态雍容的轻声细语,却字字句句犀利无比“人想过上好日子本没有错,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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