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事院一回来,高杰就收起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角,把大子找来,关起门气急败坏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早就让你们做事心再心些!怎么还是这样莽莽撞撞?眼下还闹出人命,岂可轻易善罢甘休?幸好我今儿去得早,他们还没来得及审问那几个衙役,是以倒也没泄出什么口风,但若是施以重刑,只怕他们的嘴就没那么牢靠了。”
姜伯勤忙道“姐夫放心,这事咱们做得天衣无缝,哪里有线索留下?就算是那衙役松口,没有证据,他又怎能平白诬上咱们?要起来,蒋义被误杀了,也就一个活着的曾六知道内情,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又能掀起多大的浪?”
高杰沉吟片刻,却道“话虽如此,但却不能不加以心。
那蒋曾两家还剩下些什么人,你可得好生去安抚安抚,别让他们惹出事来。”
姜伯勤一听就明白了,忙道“蒋家好,就是些孤儿寡母,我去吓唬吓唬也就完了。那曾六虽然贪财,却是个孝子,回头在他老娘身上下点工夫,不怕他不守口如瓶。”
高杰这才点了点头“总之别让他们生出乱子来。还有,那些粮食可曾安顿好了?”
姜伯勤一笑“都安顿好了,任谁也想不到,丢失的军粮竟会在”
“闭嘴!当心隔墙有耳。”高杰瞪了大舅子一眼,将他喝退自己开始动手写奏折了。
先提笔在纸上写下洛笙年的名字,然后是钱文仲、韩瑛的,接着他又把盛行恕也加上去,在上面圈圈点点,画些只有他才懂的符号,思忖了好一时,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开始磨墨提笔。
这一日晚饭后,钱彩凤少见的主动回家了。
找到钱灵犀见面就问“军粮真的被劫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连来庙里约了要作法求平安的官宦人家都不在少数。要是这事阄大了,咱家会不会受牵连?”
钱灵犀苦笑“你呢?”
钱彩凤也纠结了“那可怎么办?要不明儿一早你陪婶娘过来,我请主持师父亲自卜一卦,问问吉凶吧。”
“算了吧。万一是个不好的,你这不是让人心里更添堵吗?”
“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吧?或者咱家也做场法事,求个心安?”
钱灵犀想想这事倒是可行,不过还得问问石氏的意见,就拉了二姐过去。可刚出门,就见钱敏君满面泪痕的回娘家来了,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紫薇,她的怀里还抱着洛笙年两个多月的庶长女。
钱灵犀吃了一惊“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到了屋里,钱敏君更是泪如雨下,鸣咽着出实情。
原来是洛笙年看势头不好,想让钱敏君带着妾室和孩子回京城去。主要是向皇上表明一个态度就是纵然军粮丢了,但绝不是他有心的,否则不会主动把老婆孩子全送到皇上眼皮子底下。就算万一皇上动怒要杀了自己或是流放什么的,可念着他这份表白之情,能放妻妾儿女一条生路。
“咱们夫妻一场,这种时候,怎么能扔下他,我自己回去?就是要死,也全家人死在一块儿。没个看他一人受罪,我们倒好端端活着的。这孩子若是个儿子倒也罢了可偏偏又是闺女他要不在了,我们娘仨可怎么活下去?”
“混帐!”石氏听了这话气得顿时重重拍了女儿一巴掌,把钱敏君打得懵了。就见母亲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你以为跟他同生共死很贞烈是不是?那是糊涂!你女婿在别的事上倒也罢了,但在这事上,他这想法就没错。若是军粮果真丢了,你们就应该回到皇上眼皮子底下,请求皇上的责罚。一味的赖在天高水远的地方,只会让人觉得咱们企图逃避罪责。”
再看一眼女儿,石氏毫不客气的道“若是你女婿当真死罪难逃,你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哪怕只剩一个丫头,也要把她好好抚养长大,嫁人生子,这才是你一个母亲应尽的职责,才是你身为洛家媳妇应尽的职责。而不是带着孩子一同上吊,往后到了清明重阳,连个给你夫君烧纸的人都没有!”
“可可我”钱敏君给母亲骂得又惭愧又难过,又不敢大声的哭,可那低低呜咽,却更听得人伤心断肠。
石氏此时才放缓了语气“你女婿也是太心急了,眼下事情哪里就糟到那地步了?”她顿了顿,才道“就算是有什么事,不还有你爹你娘这把老骨头挡在前面吗?需要你们如此?”
“娘!”钱敏君听着这话着实吓了一跳,连钱灵犀也惊着了“婶娘,您这话什么意思?”
石氏看她二人一眼,索性决定把话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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