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呵,能不能,能不能再向老天祈求,再见他一次,只要再偷偷远望着他一次,从此,她别无它求。
张青站直身体,以一种怀念的姿态走向旁边的别墅。
现在她似乎有些了解老板为什么在喝粥、洗衣服、晒棉被,甚至走路都是缓慢地了,因为她在怀念,在想着她心底的人。
别墅是一栋三层楼的浅色建筑,前面种着几棵大木榕树,现在正泛着强大的生命力,枝叶茂密朝着天空放肆的生长着,而树下也并未荒草丛生,仍是记忆中干干净净的模样,连带的树下的石桌也十分干净,上面还有一壶茶,壶边是一杯小茶,杯里还冒着淡淡热气。
有人?
是他吗?
老天爷真的听到她刚才的祈求了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般,别墅的门咔一声被打开,一个身着浅色衬衫的男人迈步走出,一头黑发正乱糟糟的在头上放肆着,眼神几乎困得张不开,脚上一只穿的是黑色皮鞋,另一只套着的是暗色拖鞋,显得滑稽极了。
可是,张青完全没有觉得,她瞪大眼睛像要极力记住在树下暴走的男人,这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像个大孩子,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从不会让自己有一点不整齐的状态,怎么现在会急切地穿错鞋也不理会,直接奔跑出来?
一个不轻易间就能让她心疼不已呢?
“丫头,是你吗?”树下的男人不耐烦地大吼。
回答他的是一阵轻风,和树上掉落在他乱糟糟头发上的叶子。
他不耐烦的扯下叶子,揉得粉碎,扔到地上后又用穿着拖鞋的脚用力跺了几下。
张青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在脸上恣意的流着。
那个向来一丝不苟、整洁干净的男人,怎么会颓成眼前的这副模样?当年她的离开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吗?她只是想解决他的烦忧而已啊,他那么辛苦,怎么能再让他去处理根本就不解决的两个小女生的战争。
那个不该爱上他的女孩儿,可是用了生命在对她抗议,她不得不离开。
她原本就是多余的,离开就所有人都好。
从怀里掏出棋盒,轻轻放在别墅的大门处,她最后看了一眼树下那个令人心疼的背影,转身离开。
知道你还好好的,即使我们相隔千里之外,我也能安心了。
即使这辈子不再相见,我也不会怪。
吴予灿,我爱你!
树下的吴予灿,合上双眼,疲倦地靠在身后宽松的藤椅内,转换了几个姿势。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细缝照在他的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明亮的小光点,并随着风吹,小光点又摇摇晃晃地转动,静静流转着。
突然,闭目的他轻扯唇角笑开。
他,一向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主儿,喜欢及时行乐,可以算得上有点玩世不恭,就算心里不痛快,他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只留在一个人的时候,放肆自己真性情。
他不像是章凌硕那古板的家伙,自从心里觉得有愧于莫回那个胖女人时,便将自己的心禁锢起来,不让任何人碰触,就连自己的未婚妻,他吴予灿的妹妹也无法触及他的内心世界,这两年把自己和身边所有的人都折腾得惨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