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在院子里的狗屋,他的母亲自从莫回住进别墅里后便故意撤保姆和园丁,只留了跟随章家已久的老厨师,这样所有的家务活和院子里所有的花花草草就名正言顺的都交给莫回打理,那只狗也不例外。
那天他刚忙完一个冗长枯燥的跨国视频会议,正站在窗边伸着懒腰欣赏窗外寒冬的风景,顺便看见莫回一脸惊恐地提着水桶要给狗洗澡,他的母亲裹着貂皮大衣坐在一旁的树下悠闲地看着书,看到莫回后放下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和狗的斗争。
“车轮,你看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我们来洗澡,好不好?”莫回把不知第几桶水倒进一个大盆子里,是寒冬,她却浑身是汗,边喘气边跟车轮对话。
车轮毛茸茸的脑袋高高扬起,看也不看莫回一眼。
果然是个笨蛋,她竟然傻到不知道可以把院子里的水管接过来,用蛮力这么扛了一大盆的水。他讽刺地想着。
狗斜看了她一眼,朝她大吼了几声,并不买账。
“别这样嘛,我这里还有你爱吃的火腿,只要你肯洗澡,这里所有的火腿都是你的。”莫回试着跟车轮讲条件。
车轮仍然无动于衷,转头去看一旁的他的母亲。
“快点洗,等下太阳下山了,它感冒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何言的声音很冷,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不是面对章凌硕和章耀阳的温婉。
“我知道了,妈。我这就洗。”莫回憨憨地笑着。
记忆里,她一直叫他的母亲做妈,叫他的父亲做爸。
他的父母虽然表面没反对,但却也没把她当章家的儿媳看待,充其量是当一个免费佣人,能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全凭心意。
可是莫回看不出来,每天仍是欢天喜地地叫着。
莫回似乎又跟车轮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车轮似乎也感觉到她的压力,对视了一会服软,乖乖任她牵到水盆边。
莫回是心急的人,一见车轮开始服软了,便把冷水往它身上招呼,车轮遇冷忙不迭地狂叫起来,奋力挣扎。
莫回伸手要制止它,双手抱住它的脖子,想要它安静,可车轮有一种强烈被人侵犯的感觉,张口咬上莫回的手臂。
莫回尖叫,连忙松开,车轮嗷嗷地乱叫跑到他的母亲处委屈地求助着。
莫回的手臂流了很多血,他的母亲看也不看莫回一眼,淡淡放下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便带着车轮进了屋。
莫回耷拉着脑袋,全身上下湿了个遍,血不断地从伤口冒出,模样十分狼狈。在他过往的记忆力,莫回总是狼狈的,没干净过几次,不是蓬头垢面,就是灰头土脸,没有同龄女生的干净与妥帖。
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年轻女孩子该做的事,她总是在他的身这忙碌着,希望能获得他的青睐,或是在他的家人面前忙碌着,可是她的吵闹除了带来他们的厌烦之外,没勾起他们任何心灵的柔软。
那一次,他记得她往书房看了一眼,那一眼看了很久,有期待、有祈求、有渴望、有深切的爱恋,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隐去,变成一遍黑白分明的平静。虽然知道她什么不看不到,窗户是由特殊材质制成,可以从里面清晰地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