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脸来。
锦好微微的发愣,但随即心中却有着一股子甜蜜从心头流过:却原来,她早已找到这个人,看来,未知的明天,也不像她所担忧的那么难以让人释怀。
锦好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没有注意到,云燕因为她的话,脸色一白,脑袋就撞在了车壁上。
“怎么了?”锦好忙回过神来。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云燕捂着脑袋,轻轻的摇头,锦好的眼神若有所悟,也不再追究下去。
锦好的马车到了朱宅的时候,姚丽娟等人一早就得了消息,显然早就守在门前,焦急的伸长脖子,一见到锦好的身影,忙一拥上前,迎了上来,将锦好团团围住。
邱如意嘟哝着嘴巴:“怎么到现在才过来,我们都快望眼欲穿了,这才将你给等到了。来来来,咱们快进去,母亲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忙着折腾你喜欢吃的点心,现在还在蒸笼上蒸着呢。父亲也是,今儿个知道你要回来,特意告了假,就等你了。”
说着,眼眶子就有些红了起来:“好好的一家人,却偏偏弄得难以相见,也不知道这习俗是哪个定的,真讨厌死了。”
她原本就是性子急的,这番的语速也快了,就跟倒豆子似的,锦好听了不由得浑身暖洋洋的,笑了起来。
伸手掐了她的脸颊一把:“都是个大姑娘了,还这般动不动就红眼睛,咱们的三小姐,可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邱如意哪里肯弱了巾帼的名头,忙眨了眨眼睛,眉头竖起:“哪个红眼睛了,哪个红眼睛了”
这么一番说笑,倒也将刚刚那番感伤的气氛冲了开去。
朱丹青用白白胖胖肥嘟嘟的小手,拉了拉锦好:“二姐姐,我想你了”
锦好顿时一颗心都给花成了春水,看着眼前粉粉嫩嫩,睫毛翘翘,像个洋娃娃般的朱丹青,忍不住蹲下身子,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捏了两把,然后才无限满足道:“四弟,二姐姐也想你了”
一旁的邱如意非常不屑的给朱丹青一个鄙视的眼色:这个坏小子,又用这招哄人了,真够坏的
不过,最令邱如意生气的,却不是朱丹青用这招哄人,而是这个坏孩子居然没用这招哄她。
嫉妒**裸的嫉妒啊姚丽娟注视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眼神就如同春日的江水一般,眉眼之间全都是温暖。
“哟,走丢的孩子终于想起回家的路了。”告假在家等候的朱三爷,显然在等候锦好的事情上,不是个有耐心的,见到这几个孩子,守在大门前表演了一副相见欢,自家的夫人又是含情脉脉的瞧着,显然她们都将家里这个苦苦等候的一家之主给忘了,不由得酸味十足,说起话来,也带了刺来。
锦好笑吟吟的抱着朱丹青上前,也不行礼,反而假装叹息了一声:“走丢的孩子,今儿个打算在家里住上一天,还打算晚上和母亲,妹子挑灯夜话,也不知道小心眼的父亲,会不会不许?”
“你今晚住家里?”朱三爷儒雅的面上闪过一道喜色,随即冷静了下来,将头转向姚丽娟:“我不太懂这些习俗,应该不影响吧!”
锦好不等姚丽娟说话,自个儿抢先接了过来:“不影响,我特意问了长公主送来的嬷嬷,嬷嬷说,只要将我常穿的衣裳,放一套在床上,就行了。”
听得锦好说长公主送去的嬷嬷说了无事,姚丽娟到了嘴边的反对,也咽了下去,毕竟能和女儿相处一个晚上的诱惑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于是点了点头。
朱三爷这才放心,对着锦好喝道:“走丢的孩子还不进门,难不成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朱丹青也跟着发出一声清脆的欢呼声“吧啦”一下,在锦好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我也要长谈我也要长谈”那可爱懵懂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欢呼。锦好被亲的一阵激动,冲着朱丹青的小脸蛋又“吧啦”亲了一大口。
邱如意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了,冲了前来,也亲了朱丹青一口,谁知道朱丹青也不是个省油的,也跟着回亲了过去,蹭的邱如意一脸的口水,看的众人只觉得好笑,邱如意也不恼,伸手随意的擦了擦,反而一脸得意的样子。
姚丽娟实在看不下去,掏出手绢,帮着擦拭起来,转头,低低训着朱丹青:“你瞧,搞的你三姐姐一脸的口水”
邱如意立刻心疼了:“我就喜欢四弟搞的我一脸口水,母亲这是嫉妒”
锦好瞧着面色红润,眉眼舒展的母亲,又看了看娇艳如花般初初绽放的邱如意,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粉团,心中对朱三爷升起了浓浓的感动——这个男人,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宅子的主人,他在用他的方式守护着这宅子每一个人的幸福,包括她。
锦好对于那善待自己亲人的向来很柔软,对于这个父亲也不由得生出更多的亲切之情,她抱着朱丹青,走到朱三爷的身后时,不由得低低说了一句:“父亲,我想你了”
朱三爷背对着她身影一滞,声音却显得异常,锦好听来,像是带了哽咽一般。“嗯。”了一声之后,就目不斜视的静静往前走,可是姚丽娟却发现他眼圈子微红,不由得对他静静一笑,朱三爷看着娇妻的笑容,心中觉得满满的:人生到此,他圆满了。
却不知道,再过半年之后,他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圆满,现在,其实还缺那么一角。
多么容易满足的男人啊!锦好在心中感叹,她不过一句话,就让这个朝堂上满腹心机的朱三爷给激动成这个样子。
一家人欢欢喜喜,锦好下午的时光过得实在充足,先是瞧着邱如意耍了一通剑,再陪着朱丹青放了半天的风筝,期间还不时的回答姚丽娟丢出来的问题,比如吃得好不好,在莫家住的习惯不习惯
锦好一一作答,倒也不欺不瞒,不过对于莫老夫人搅合出来的麻烦事情,却是一句都不曾提起,朱三爷也不回小书房了,就一壶清茶,一本书,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不过说是看书,那眼睛却是未曾落在书上,反而盯着锦好他们娘几个,眉眼弯弯的样子。
晚饭自然丰盛,清蒸江团,鲈鱼拼了个水晶脍,蘸料就要一碟芥辣醋酱,一碟白梅金齑,那腐皮包子、八宝粽、水晶虾饺、蜂蜜木樨糕,吃得锦好胃口打开,看的姚丽娟是喜笑颜开,不是的劝着多吃点。
晚饭后的时间,自然归朱三爷所有,之前,父女两个时常在这段时间说话,大家习以为常,倒也没人来吵他们,知晓这两个定然说正经话,就是麦芽糖朱丹青都乖巧的听话,不曾打扰,姚丽娟还亲自沏了壶上好的阳羡雪芽送了过来。
“还应付的过来吗?要不,我派两个人给你。”朱三爷抿了一口清茶,道:“我的女儿可容不得谁欺辱了。”
朱家人的护短在朝廷上,都是出了名的,朱三爷自然也不例外,否则当年的常欢也不会那般刁蛮任性。
“没谁欺辱我。”锦好吹了吹漂浮在茶杯中的茶叶:“我最近正忙着欺辱别人,你别插手,坏了我的好事。”
朱三爷听了轻轻笑了几声,方才道:“好,我听你的,不过,你要记得,这里是你的家,而我是你的父亲。”
锦好点头,放下茶盏:“今儿个回来,就是来提醒你这事的。”声音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那日,我想让你和母亲去莫家给我送嫁。”
姚丽娟的两世的期盼,就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亲眼看着她穿上嫁衣上花轿,可是因为她和离再嫁,她又得从莫府出嫁,所以这件事就变得异常困难起来,先不说尴尬不尴尬,就是朱三爷上莫府给她送嫁,就是件挺挑衅人的事情——下莫府的脸子。
不过,莫府的脸面在锦好的心中,从来就比不得姚丽娟重要。
“莫老太爷肯?”朱三爷不认为这事莫老太爷会同意。
“谁管他肯不肯?”锦好漫不经心,半点都没将莫老太爷的首肯放在心上:“我只问你肯不肯?”
“原本就是要去的,你说不说都一个样。”朱三爷语气笃定,气势惊人,长久的官威一时间显示出来:“我倒是看看,谁敢拦了我们夫妻不成?”
自家的夫人,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张脸愁得都有些瘦了,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就是想给自己的女儿送嫁吗?多大的事情,这天朝上下,就是皇帝的寝宫,他还时常出没呢,就不信莫家一个区区的大门,还能阻了他不成。
二人对此,定下了约定,说了几句闲话,莫锦好就起身准备找姚丽娟等人长谈去了,地点——姚丽娟和朱三爷的卧室。
于是,连皇上寝宫时常出没的朱三爷,乖乖地让人收拾了书房边的厢房,将自个儿的卧室让出来给自家的娘三个。
锦好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进了姚丽娟的内室时,那一对母女外加一个麦芽糖的小男孩,早就收拾好了,躺在床上,说着闲话,见锦好进来,朱丹青昂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邱如意和姚丽娟的中间冒出来,抱怨道:“二姐姐,你怎么才来?三姐解的故事都快讲完了。”
锦好笑着爬上床,依靠着邱如意躺下:“你二姐姐讲了什么故事啊?”
“孔融让梨!”
“噗”锦好一个没控制住,笑了起来,被邱如意白了一眼,忙慌咳嗽,遮掩着道:“这倒是个好故事,四弟你听了可要记在心上,兄友弟恭,最是要得。”
朱丹青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家三姐姐的“良苦用心”重重的点头:“下次三姐姐再抢的点心,我一定会让给她的。”
“哈哈”这次连姚丽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邱如意又羞又恼:“哪个抢你的点心了我那是为你好,你正长个子,千万不能发胖了,到时候长不高,就没有小姑娘喜欢跟你玩了,你姐姐我一片良苦用心,你知道不?”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姚丽娟和锦好笑得更是大声,最后脸皮厚的如邱如意,也不得不用被子将自己给埋了。
锦好伸手扯下她的被子,边笑,边道:“你三姐姐那是故意逗你,四弟,你日后千万莫要再欺负你三姐姐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看起来是个无害的,可是实际上却是人精,别看年纪小,心里却清清楚楚,时常逗得这位性情直爽的三妹妹,恨不得挖个坑将自个儿埋了。
嗯,这是不是另类的姐弟情义。
一家四口,说说笑笑,朱丹青到底年纪小,闹了一会儿,就打了哈欠,姚丽娟唤了奶娘进来,将他抱了回去。
大户人家,可不兴将哥儿整夜睡在女人床上。
接下来就是女人的谈话时光,女人的话题,通常没什么营养,不外乎东家长,西家短,虽然锦好寻常时候,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可是娘三个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却也生出了几许兴致,尤其是这话题关系到今儿个唯一缺席的自家兄长——邱如虎。
“怎么,大哥还不肯成亲?”锦好打了个哈欠问。
“前些日子,母亲让我找大哥问问,可是还没容我说话,大哥就将我赶了出来。”说起这件事,邱如意心里就极为不爽,现在逮着机会,就给邱如虎穿小鞋:“二姐姐,我瞧大哥的样子,怕是在外头有什么相好的了。”
“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什么相好的?也不知道害羞。”姚丽娟伸出指头在邱如意的头上轻敲了一下:“也不怕被人笑话。”
“谁敢?我揍扁她。”邱如意顿时匪气十足。
锦好忍不住又轻笑了起来:“母亲,咱们三妹妹是底气足,不怕人家嫌弃,反正李家已经认定了这个儿媳妇。”
邱如意顿时不依:“母亲,你听听,你听听二姐姐也是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她就能张口儿媳妇的,我就不能。”
姚丽娟也轻笑道:“要是你今年也出阁,我就准你和你二姐姐一样张口闭口儿媳妇。”
邱如意顿时歇火了:“李大哥说了,等我及笄之后迎我过门,今年肯定是嫁不出去了。”到底还残留几分江湖之气,说起婚嫁的大事,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又惹得姚丽娟轻训了一句:“瞧你个脸皮厚的。”
邱如意往姚丽娟的怀里一缩:“在母亲和二姐姐的面前,要脸皮干嘛。”辣气壮,半点也不觉得自个儿做错了什么。
锦好瞧着她憨憨的样子,眼底溢出了笑意:这个妹妹果然养得熟透了。
人啊,果真是感情的动物,只要你用了真心,就能换到真心。
三人说笑了几句,就言归正传,锦好出声问着邱如意:“你从哪里看出大哥有有意中人了。”到底换了个文雅些的说词。
“那日我进去的时候,发现大哥鬼鬼祟祟偷藏着什么,后来我假装离开,发现大哥掏出来一个香囊,还对着那个香囊长吁短叹,掉书袋子。”
邱如意想了一下,才断断续续道:“好像是什么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什么思君不见君的反正酸掉人大牙了。”
锦好和姚丽娟一听,敢情邱如虎真有了意中人,不过为啥不肯明说呢,虽然商人的地位不是太高,可是凭借着朱三爷的身份,这天朝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家会不长眼睛的拒绝了。
难不成是有了婚约的小姐?
不对,邱如虎办事牢靠,若是人家小姐有了婚约,为着对方着想,他也不会随身藏着人家小姐的香囊。
既然不是身份过高,也不是有了婚约,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的身份太低。
锦好与姚丽娟又对望了一眼——看来,要好好的查查这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迷得邱如虎这般小心翼翼,酸气十足,连思君不见君都出来了。
二人都没将身份地位放在眼里,只要邱如虎喜欢,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家里,外边的情况,不过锦好和姚丽娟倒是听的多,说得少,三人中,邱如意倒是个话篓子,知道的也多,一直说道半夜,眼皮子抬不起来才消停。
锦好混混沌沌的睡去,鼻间充斥着家人的气息,却格外的踏实和温暖。
---题外话---
红尘打算狗血一下:新欢旧爱聚首,莫二老爷pk朱三爷,哈哈亲们,能猜出邱如虎的意中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