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紧紧依偎着金翰林,被他搂在了怀里,也不觉得热,轻声说道:“倒是我拖累了你。”
他捏了她粉嫩如春笋的鼻尖:“说什么傻话。”她何时拖累过他,她独立的让他恨不得打她屁股一番,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看的他心都疼的伤了,他是恨不得她来拖累他才是。
男人,就该给自个儿的妻儿撑起一片天,否则哪里值得女儿家托付终身,即使是拖累,那也是甜蜜的让人更加的勇敢,勇往直前,奋斗不止的拖累。
锦好轻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半响之后,才呢喃般的说道:“即使拖累了你,我也不放手,这辈子就缠着你了。”
金翰林明白她的心意,伸手将她往怀里揽了揽,瞧着她柔润的小脸蛋,全心全意依靠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荡,心里麻痒痒的:“小傻瓜,不是这辈子你缠着我,而是我生生世世都要缠着你。”
他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锦好身子一颤,目光如蛛丝般,将他缠绕了起来。
金翰林觉得自个儿的心都要化了,搂着怀里的人儿,每一个眼神缠绕,都能感受到她真切的依恋,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有种隐隐落泪的冲动,多少年了,不管他落得什么的境地,都没有此刻这般,想要落泪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这般搂着对方,看着对方,就觉得对方的样子,怎么那么的顺眼,怎么看都不够的样子。
就那般靠在一起,凝视着对方,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一般,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金翰林痴痴的眼中,倒映着刻在心上的容颜,暗暗道:虽然前途未卜,但他不是毫无担当的男子,此生定会护她周全,让她一世安康。
“母亲,你说咱们就这样算了?”许诺西恨恨地说道:“凭什么那个小贱人还得我们如此地步,还要再咱们府里耀武扬威?”
叶氏抿了一口清茶,扫了许诺西一眼:“西西,她凭什么在咱们府里耀武扬威,你是真的不懂吗?”
凭什么?
凭皇帝对金翰林的恩宠,凭太后对她的另眼相看,凭那位即使不出门,也能压着她一辈子的长公主,因为这天朝的天是姓谢的。
叶氏想到这些,心里就窝起了火,人跟人怎么就如此不一样,她苦心谋算了半辈子的东西,在别人的嘴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许诺西虽然愚笨,但也不是蠢的无可救药的,沉默了半响,才不甘的叫道:“母亲,难道咱们就”
在威远侯府称王称霸了这么多年,忽然被人压下去,这心里怎么会有好滋味,又怎么会甘心?
而叶氏从来就不是肯轻易放弃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死抱着许泽这棵歪脖子树吊死。
只是现在,她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只有忍着,受着,默默的熬着。
“西西,咱们从现在起,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莫再落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了,所以咱们什么都不做,忍她,纵她”
听着叶氏的话,许诺西就觉得眼前发黑。
她一出生,就占山为王,做惯了大爷,现在却要突然之间装孙子,容易么?
“西西,西西你可千万莫要再闹事了过个一年半载,给你订门好亲事,你就能从这个家出去,再不能做出什么事情,给她拿了把柄,坏了你的名声,得不偿失,到时候名声坏了,还能有什么好亲事。”
许诺西听她提起亲事,也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勉强应了下来。
叶氏心里堵的难受,却还哄了许诺西一番,等哄好了许诺西,自个儿却差点呕的吐出血来。
回了内室,洗漱,换了小衣,开始对着镜子卸头面的叶氏,瞧着额头上淫妇二字,双目赤红,手上的金钗就砸了出去,一个碰撞,就砸到了一旁美人图的花瓶上,花瓶一倒,自然摔的粉碎: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屈辱讨回来,要让这贱人,如同这花瓶一般,粉身碎骨。
一旁伺候着的丫头,吓得不敢出声,忙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猛然想起什么,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二夫人”丫头声音有些颤抖,似在害怕着什么。
“叫魂啊!”叶氏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猪啊,没瞧见这碎片一地,还愣着干什么,快收拾了,若是伤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丫头舔了舔唇,才怯生生的说道:“夫人,今儿个长公主那边的罗秀姑姑清点了府里的物事,说是侯爷娶亲,这掌家的自然是侯夫人,所以府里的物事都要重新清点一番,这个花瓶是入了册子的,要是被罗秀刚刚知道了”
这么点小东西都给入了册子?
叶氏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怒极而笑,就这么个花瓶,现在都不算她的了,想当初,这威远侯还是她的呢?
“怎么?我摔坏了个花瓶,难不成还要我陪么?”她挑眉,眼底寒气直冒。
丫头哪里敢搭话,只低着头,收拾碎片。
叶氏气得胸脯一抖一抖,这威远侯府现在都成了那边的了,就连她房里的小物事都要上册子了。
她环顾自个儿的屋内,黄花梨的雕花大床,镶金包银的鼓墩,堆衫云烟青帐子,琳琅满目的博古架,檀香的桌子,各式各样的物事
这些怎么就都不是她的了?
“蠢物,给我滚出去!”胸膛内有堵火,不停的往上拱着,她忍不住尖叫着,站起身子,踢翻她坐下的秀杌,撞到了博古架子,紧接着就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伺候着的丫头吓得面色清白,脚下飞快,如同兔子般逃窜了出去。
叶氏这边气的差点要发疯,许诺西那边也一样气的眼泪鼻涕乱流一通,从叶氏那里出来之后,就找许老太爷哭诉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了?这几日,是二哥的好日子,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长公主现在出来管事了,传到她的耳朵里,可就”许老太爷被许诺西的眼泪吓了一条,慌忙将一张纸塞进袖子中,不悦的说道:长公主虽说是他的媳妇,可更是天朝的长公主,就是他这个公公,都要看她脸色行事,西西这孩子真是个惹事精,谁不知道长公主最介意翰林的婚事,这么哭哭啼啼,岂不是触长公主的霉头?
再说了,到了许老太爷这把年纪,最是不喜别人在他院子哭泣,他还没死呢,嚎什么嚎?
“祖父”许诺西雨打梨花般的哭诉着:“她害得我许家这般惨,转身却成了咱们许家的侯夫人,这样的蛇蝎心肠,怎么会善待许家的人,祖父”
“我知道,我知道”心底的不虞,在看到许诺西哭红的双眼的时候,淡了下去,有心哄她一哄,又担心这屋里有什么眼线,这些日子私下传的流言,他也知道一些,居然有人穿西西是他和叶氏苟且下的孽种,只得压下心头的不舍,点头说道。
“她那嚣张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将祖父您放在眼底,祖父,她是威远侯府的老太爷,还是您是啊?”许诺西见许老太爷居然没有像平日那般哄她,心里气得只骂人,面上却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跺脚说道。
“她是威远侯府的老太爷”许老太爷半是认真,半是打趣:一品博学,县主,侯夫人,这么些身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还真当得起威远侯府的老太爷。
许诺西更是恼怒,气的又狠狠地跺脚:“祖父,你堂堂的男子汉,这么说话,传扬出去,还不笑死人。”
“谁爱笑就笑,不过只有笑到最后才是阵阵的赢家。”许老太爷似笑非笑,看着许诺西道:“西西,你别怕,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还说不清楚呢!”
许诺西有些疑惑不解,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难道祖父还有什么后招?可是她的身份”
“好了,你放心好了,祖父端不会委屈了你,至于她的身份”许老太爷冷哼了一声,眼中一道冷芒闪过。
许诺西听了许老太爷的话,将信将疑,心里存了希翼,到底信了许老太爷的话。
这才几日的功夫,她就切身体会到身份的重要性,原来她威远侯嫡女的身份竟然比什么都大,不管是她貌美如花,还是才学过人,只要没了这个身份,就什么倒不是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她失去了嫡女的位置,都是那个贱人,毁了她的名声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她绝不会放过她,绝不会,她会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她还会是高高在上威远侯的嫡女。
许诺西死死的绞着自个儿手中的帕子,发出低低,寒寒的笑,冷入骨。
金翰林和锦好回了威远侯府,气氛有些紧绷,似乎空气中都飘着一层压抑,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除了长公主,各位主子居然都不约而同的说身子不舒服,不到大厅用餐了。
这是故意要恶心他们。
只是金翰林和锦好才不理会,不用对着那些让人咽不下饭的面孔。
于是晚餐就是长公主和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用了,想是自家儿子成亲,心情舒畅,一身玫瑰红缎褙子的长公主,整个人都显得年轻,有朝气了许多。
锦汉原本是要站在长公主身后,伺候着用饭,却被长公主拉着她的手,非要她坐在自个儿的手边用饭:“咱们母女,不用管那些虚礼。”
对锦好,她一直心生感激,若不是这孩子,怕是翰林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回到她身边,自家的儿子心中什么最重,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吗?眼前的这个娇人儿,可真是白豆腐做的,自个儿日后只能疼着,打不得摔不得,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个儿的儿子。
锦好笑得阳光明媚,点了点头,坐在长公主的身边,笑得甜蜜蜜:“今儿个进宫,太后娘娘都说我是个有福的,说母亲疼我跟亲生女儿一般。”
边说着,边夹了一块醋溜鱼片送到长公主面前的碟儿中,娇生生的说道:“都说爱吃鱼的人,最是聪慧,我听说母亲爱吃鱼,难怪生出惊艳天下的状元郎。”
这马屁拍的,实在是舒爽的长公主,浑身都透着舒服劲儿。
金翰林瞧着锦好那谄媚的劲儿,低低的笑了起来,真没看出来,这小嘴儿哄起人来,没边没谱的。
锦好瞪了他一眼,无言的控诉他的拆台行为,也不看看她这么累,是为了谁,这一大家子,也只有这位亲娘站在他这边,若是因为婆媳关系不和,岂不是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再说了,太后娘娘那里可是发话了,她自然要拉近与长公主的距离,才好行事。
一顿饭,锦好态度殷勤,虽说是存了私心,却也是真的喜欢长公主,亲切慈祥,想不殷勤都难。
金翰林瞧她这小模样,却时常低笑,锦好时不时的瞪她一眼,换得他越发笑的欢。
这小夫妻二人眼神你来我往,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暗送秋波,长公主忍不住低笑起来。
一顿饭吃得房里粉红泡泡四处乱飞,看的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垂下脑袋,红着脸:谁说侯爷飘逸似仙,不食人间烟火的,瞧瞧这柔情蜜意的样子,不正是俗世痴恋男子。
对于威远侯府许家人的平静,锦好没啥感觉,这家人的脑残程度和莫家那些人一样,此刻的平静,只怕是又在琢磨什么幺蛾子吧。
许家人如此这般行事,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原本还以为脑残的就莫家呢。
等晚上在金翰林喂食了诸多美食,摸着饱饱囔囔的肚子,被金翰林牵着在特意修葺的小花园里消食时,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你说他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金翰林不出声,只是拉着锦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锦好,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好好!”他抬起二人交握的手,放在自个儿的唇边,细细的啃咬着,低眉含笑看着她:“你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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