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告诉了少女,然后愤然道∶“就算那个逃跑的奴隶跟我长得一样,他们也不能拿我充数啊!”少女已经明白过来“没错啊,他们抓的就是你。”正在喝水的程宗扬呛了一口“呃?”
“我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奴隶能逃出去的。”程宗扬一愣,意识到自己被抓,并不是被误认为逃奴这么简单。
“你想,如果你做着贩卖奴隶的生意,偶然遇到一个遇过劫的外乡人,正好他又傻乎乎的,会怎么做?”程宗扬道∶“我很傻吗?”少女皱了皱鼻子“不傻怎么会这么穷呢?”
程宗扬泄了气,接着又气愤起来,就因为自己是个落难的外乡人,这帮人就敢把他抓起来,当奴隶卖掉--“这么胆大妄为,还有王法吗!”少女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是王法?”
“呃就是法律制度人权”在这个世界很难解释什么是法律或者人权,最后程宗扬还是放弃了“唉,你是外族人,说了你也不懂的。”
看到程宗扬颓然的样子,少女笑了起来“我知道。就是王的命令吧。也许别的地方有,但这里是没有的。”程宗扬苦笑起来,他以为这里已经是六朝内陆,原来还是蛮荒之地。
也许是想到各自的遭遇,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程宗扬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是他们买来的。”程宗扬看着这个珠宝般精致的少女,嘟嚷道∶“他们运气真好。”
少女抚摸着红褐色的头发“我叫阿姬曼芭娜。”阿姬曼芭娜?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人给她修一座泰姬陵吗?程宗扬振作精神“我叫程宗扬。”
“程宗扬”少女用生涩的口齿重复着他的名字,然后道∶“你的伤要紧吗?”程宗扬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断了一根肋骨,其他筋骨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在脏水里泡了这么久,程宗扬很担心伤口会感染。
但在这个没有青霉素,也没有其他抗生素的世界里,感染也只好认倒霉了。“还好吧。”程宗扬用指尖碰触了一下颈中的烙痕,下意识地往阿姬曼胸口瞥了一眼。一条长长的项链从她颈中垂下,金色的坠子掉在雪白的乳沟中。
阿姬曼俏皮地拉住胸衣,做了个外掀的动作,露出胸前雪滑的乳肉“没有啦。”程宗扬像被一个小萝莉褐穿嘴脸的怪叔叔,尴尬地移开目光。阿姬曼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忽然道∶编很像一个人”
“谁?”阿姬曼还没有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孙疤脸阴沉着脸打开栅栏,对阿姬曼说道。
“戈三爷叫你。”阿姬曼住了口,起身走出牢门。孙疤脸狠狠盯了程宗扬一眼,骂道∶“死奴才!”然后“砰”的关上木栅。牢门外是一个深邃的岩洞,阿姬曼雪白的腰肢在黑暗中轻轻扭动,柔美的脚步彷佛在舞蹈。拐了一个弯,她的身影消失了。
程宗扬有些怅惘地收回目光,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囚牢。这是一个天然岩洞,有四米多深,洞口用手臂粗的木栅封着。他试了试,发现这些木栅非常结实,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它弄开。
岩洞下方是他刚才待过的水牢,那里的水流非常缓慢,即使有缝隙,也不可能很大。身上的水迹渐渐干了,刚才和阿姬曼交谈时被忽略的伤口开始传来痛楚。尤其是那根折断的肋骨,呼吸间彷佛刺在肺叶下方。
程宗扬捣住胸肋,牙关狠狠咬紧。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阿姬曼上去。但孙疤脸的眼神,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为何,程宗扬想起那个青春已逝,美色凋零的女奴。
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和阿姬曼一样的美丽吧。地牢里辨不出时间,但寒意越来越浓,多半已经是深夜时分。处在这样的困境中,程宗扬的头脑却出奇的清醒。
空气中冰凉的寒意浸入身鳄,体内那只气轮缓缓旋转着,彷佛永不止歇。程宗扬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气轮旋转的部位。刹那间,他的眼睛彷佛被一道奇异的光束点亮,视野所及,他居然用“眼睛”
清楚看到自己腹内的情形。那是一片奇妙的空间,在肚脐下方寸许部位,弥漫着一团淡红色的物体。程宗扬无法了解那些红色的质地,它们就像一团云雾,在腹中柔和的缓缓滚动,捉摸不定。虽然看不到边际,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而凝聚不散。
在这团红雾中,有一只细小的白色气旋。第一眼看到它,程宗扬就想起银河的星图。无数微渺难以识别的晶芒汇集在一起,沿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的的气轮。
随着气轮的旋转,那些晶芒一边以缓慢的速度融合,一边从红雾中吸取出一丝丝细微的气息。那些气息是淡淡的黑色,虽然已经在丹田中沉寂多时,但心神一触,程宗扬仍能感到一阵心悸。
那些气息中充满了愤怒、仇恨、狂热、凶狠、悲伤、不甘程宗扬体内传来一声咆哮,那头从洪荒时就在血脉间垫伏的凶兽,再一次露出狰狞的撩牙。程宗扬额角血管暴突,面孔扭曲,流露出极度的凶恶与杀戮欲望。
如果孙疤脸或者戈龙在这里,程宗扬会毫不犹豫地撕裂他们的皮肉,拆开他们的骨体,沥干他们的鲜血,把他们撕成碎片。正当程宗扬即将被心魔俘虏时,那只白色的气旋忽然扩张开来,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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