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见了大雄宝殿中若有若无的梵唱,仿佛听见了钟楼上悠扬的钟声还有伙房中喷香的白米饭,藏经阁中充盈着墨香的经书,巨大的香炉鼎上缭绕的檀香寺里的一切,在离开他两年后,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旁!他的心情如何能平静?他能不陷入那一缕两缕,有如轻烟似的回忆中去么?
“哎!我说你这你这是怎么了?”君临风见橙缘一副怅惘的样子,知道他为何这般。为了不让橙缘过于伤感,君临风故意要将他从伤感中拉回来。他本来是习惯了“你这和尚”的称呼的,不过一想到如今是在少林寺门前,还有不少和尚,他便立即收了口。
“哦!”橙缘被君临风一问,从回忆中醒转过来。可是不管是谁,都看得出他实际还陷在回忆当中不能自拔。毕竟少林寺乃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又怎么能放得下呢?
温子君见状,突然遥向本源大师问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首佛偈,不知本源大师何以教我?”
本源大师听了温子君的询问,不由一愣,但随即便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檀越处纷纷扰扰的红尘,却没有迷失其中,还能聆听到佛唱,实在是难得呀!这首佛偈乃是禅宗六祖慧能所吟,其大概寓意是说,世上的一切本来就是空的,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
“好一个‘事从心中过,不留痕迹’!”温子君拍手大声叫道“所以六祖是在告诫世人,不管一个人际遇如何,都只不过是空的,不必在意自己身上的遇合。不知本源大师意下如何?”
本源大师轻叹一声,说道:“阿弥陀佛!足见檀越乃是极具慧根,与佛有缘之人。檀越所言甚是,一切随缘,去留在心,便可人人成佛了。”
“一切随缘,去留在心!”温子君大声叫道“只叹世人都只知道在三丈红尘里打滚,追名夺利,却不知道一切都应顺应因缘。缘起缘灭,都只不过有如风过无痕罢了。”
温子君与本源大师的对话,犹如一声棒喝,敲打在橙缘的心上。橙缘的头脑刹时清醒无比,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着相了。人在少林或人在江湖又如何?不都是一生么?只要过得坦然,哪里不一样?怎么过不一样?
橙缘用感激的眼神望向温子君,他眼中的迷茫一扫而逝,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清明。
再望向少林寺,他也不再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了。
“檀越说得真是太妙了!”本源大师虽然执掌罗汉堂,可是对于佛理的研究也并没有落下,如今见一个香客能有如此佛见,不由大生亲近之感。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听见山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只好作罢,侧身往后望去。
只这一望,却是让本源大师大吃一惊。
温子君他们亦是望向山门处,只见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和尚小跑着往外赶。这个和尚身材胖大,圆脸圆眼的,面色红润,如果不是颌下有一撮雪白的胡须,还以为他尚是处于中年。虽然走得有点急促,但自有一股威势,让人生出景仰之心。
不用说,此僧必然是少林寺方丈本真大师!
橙缘不由向前迈了一步,一句“师傅”却梗在喉间,怎么也喊不出来。他的所作所为,定然令自己的师傅伤透了心。如今又怎么有脸喊他一句“师傅”呢?
本源大师大吃一惊的,便是自己的方丈师兄竟然小跑着从里面出来!要知道,本真大师执掌少林四十五年,一直以少林寺规自律,行事之风极为稳重,处变不惊。就连少林寺最杰出的弟子橙缘犯戒之事,本真大师都能淡然处之。可是如今,他居然是近乎惶急地小跑着出来了!
“谁是白衣书生的后人?”本真大师一出来,便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宏亮。
白衣书生?
谁是白衣书生?难道就是林立秋的先人?
温子君与君临风听了,都大惑不解。
本源大师、橙缘及温子寂,听后却是脸色为之一变。
“在下白殿军见过本真大师!”林立秋向本真大师行了一礼后说道“白衣书生乃是在下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