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所指是什么滋味?
李义府一直没有机会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一次,他终于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的上书,却意外地引来了无数附和的声音。这一切也就罢了,横竖他李义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弹劾了,然而,最最令他心寒的却是帝后的态度。
因为李治病愈,因此武后并没有出现在朝上,态度如何不得而知。但是,李治却下了一道异常严厉的旨意——司刑太常伯刘祥道御史共同审理此案,司空李绩监审!
由于这道旨意,李绩自然就不能过着以前的逍遥日子,没事情去点个卯就回到家里优哉游哉,不得不一整天泡在那里听刘祥道审案。而既然有李敬业这张大嘴巴,审案的经过李贤自然是毫无遗漏。
“啧啧,你是不知道李义府有多嚣张,当着我爷爷的面,愣是在那里指责刘祥道,说是他根本没资格主审!咳,听我爷爷说,刘祥道那张脸当时都快青了!”
说到兴头上,李敬业干脆狠狠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绘声绘色地道:“结果,刘祥道一气之下直接拿出了圣旨,愣是编排了李义府一个藐视圣驾的罪名!碍着李义府如今还是右相,刘祥道不好用刑,可是,他那些个儿子女婿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听说三个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叫娘,外头的百姓连连拍手称快呢!”
李贤最开始还笑吟吟地听着,听到用刑两个字不免脸色一变。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话唐朝可没有。当初他只听说过那些赫赫有名的酷吏,但到了这大唐他才知道,一旦真的兴起大狱来,甭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亲王皇子,审问的时候就只有两个字——用刑。这平常养尊处优的人一旦受刑,大多数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恨不得把爹娘都一起卖了。
他想着想着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而旁边的程伯虎却没有这么敏锐,闻言大感兴趣,竟是使劲磨着想去那里看一看审问的现场情况,就连薛丁山和屈突仲翔也露出了同样的好奇表情。而李敬业在那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最后却无可奈何地一摊手道:“这乃是陛下交待下来的大事,听说刘祥道是顶真得不得了,一个闲杂人等都不肯放进去,要不,你们让六郎出面试一试?”
“免谈!”李贤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开玩笑,那种板子横飞鬼哭狼嚎的场面他可没有半点兴趣,更不用说现场观摩了。见一伙人颇有些怏怏之色,他便没好气地瞪了过去“有时间说这些,还不如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考试。别忘了,于大人可是有言在先,谁若是通过不了”
话音刚落,刚刚还分外起劲的四个人顿时如鸟兽散,整个演武场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场子,哭笑不得的他哪里还有练武的兴致,干脆一屁股在场边的躺椅上躺了下来,用蒲扇盖在脸上闭目养起了神。
初秋的天气虽然闷热依旧,却比不得酷暑的浓重暑意,再加上他让人做了一顶巨大的遮阳伞,底下的躺椅又是用精心打磨的一块块竹片串起来的,因此躺着非但不热,反而还有些凉爽。时间长了,原本睡意全无的他竟是耷拉下了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沛王殿下,沛王殿下!”
迷迷糊糊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串叫声,李贤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隐约分辨出是一个李宅的家仆,当下便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事?”
“门外有客来拜,是刘仁愿将军,还有一位姓裴的大人!”
刘仁愿和裴莫非是裴炎?李贤的满身睡意一下子消解得无影无踪,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连声吩咐把人领进来,他心里免不了又犯起了嘀咕。这刘仁愿若是真的和裴炎一起到访,未免也太巧合了些。还有,这可是英国公李绩的家,不是他的沛王府,这俩人公然造访,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远远地看到来人,李贤更是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刘仁愿身旁那个不芶言笑的家伙,可不就是裴炎?嘿,这家伙倒是会找时间,现如今赌约差不多输定了,终于现身了出来。
“沛王殿下!”
见两个人上来行礼,他立刻摆了摆手,笑容可掬地问道:“刘将军的伤养好了?”
“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若是还没有好,这上了战场怎么办?”刘仁愿笑得爽朗,旋即更是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刚刚和裴老弟一路进来,听说殿下拿我的事情和他打了赌?要说先头是否能过关我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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