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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只见李敬业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赫然灰双眼睛正恶狠狠地朝他瞪过来。
咳,人家程伯虎薛丁山屈突仲翔都赢了,敬业你要怪就怪自个太弱吧!
李贤不闪不避地迎上那目光,最后还回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果不其然,李治大约是看在李绩的面子上惋惜了一番,而李绩却在那里捋着胡须笑道:“这人一生自然有胜有败,敬业在习武上资质不过普通,却常常不肯迎难而上,今天的败仗并不是坏事!”
“话说回来,英国公还真是教出了一批了不得的年轻人,这三十二人中居然让他们占去了八分之一,已经足可骄傲了。”上官仪微微颔首,又朝李贤笑了笑,脸色忽地又沉了下来“只是吐蕃那三个汉子连战连捷,倒让人刮目相看。”
这话的弦外之音无疑是有些担心的意思,当下众臣之中揪胡子的顿时就多了。而御座上的李治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置之一笑,和武后交换了一个眼色,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就算再有万夫不挡之勇,上了战场也不过尔尔。吐蕃人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向我大唐示威,倒是显出了他们的底气不足。”
李贤在复赛的时候就看过这三个人的本事,虽说确实是大力士,但相扑并非完全靠蛮力,更重要的还有技巧,因此他仍是坚信程伯虎和屈突仲翔两人有一拼之力。再说,他昨天观战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颇有意思的人物,因此更不信这三个吐蕃人就真的能够一路夺冠。
“父皇说的虽说没错,但儿臣认为那三个吐蕃人撑不到最后。”他转身向李治一躬身,忽然涎着脸道“不知父皇可敢和儿臣一赌,儿臣赌的是,最后必定是我大唐勇士获胜!”
李弘闻言不禁气结,往日李贤和他老是玩这一套就算了,现如今居然打赌打到父皇头上了!只是现如今最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眼下那三个吐蕃人已经连胜两场进了前八,李贤就算有这信心,打赌也没有必要吧?而且,刚刚他这个弟弟分明是运足了中气,别说旁边的人,就是不远处的吐蕃使臣一行,也该听到了这话。
“哈哈哈哈!”
李治终于指着李贤大笑了起来,好容易止住了笑声,他这才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朕早就听说你喜欢和别人抬杠打赌,想不到今日打赌打到朕头上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另一头投去了一瞥,其他人见状纷纷转头,只见钦陵单身朝这边而来,显然是听到了刚刚这话。此时,御座上的李治便朝旁边的卫士首领微微点头,众卫士立刻让开了一条通路。
“外臣拜见陛下!”钦陵近前深深施礼之后,便笑容可掬地说“日前这相扑大会的风声一出,我那几个属下就全都想要见识一下大唐英豪的风采,原本就没想着什么夺魁之事,陛下若是真的肯和沛王殿下打赌,外臣倒是要诚惶诚恐了。”
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是如此低调!那为何当初会在半道上截下贺兰烟,又口出大言,那时小丫头可是扮的他外婆荣国夫人的侍女!
李贤愈发觉得钦陵这个人难以捉摸,但此时更懊恼的则是到手的赌注飞了。就在这时,武后忽然插话道:“想不到钦陵正使此番前来,既带来了吐蕃马球高手,又带来了这样的非凡勇士。陛下不妨赐以他们官爵,留他们在朝为官如何?”
高,实在是高!
李贤见钦陵一下子露出了呆滞之色,再见群臣连连附和,简直想伸出大拇指称赞叫好。
大唐的蕃将向来不少,从高祖和太宗皇帝时开始,就有使用外族内附的降将的传统,而且还出了不少忠臣猛将。而另一头在座的新罗人中,除了金明嘉和新罗使臣,包括金仁问等人在内,名义上都是唐臣。当然,吐蕃和新罗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武后并未开口留下钦陵,而只是把目光对准那三个随从的原因。
“皇后娘娘如此厚爱,外臣惶恐,只是”
“不论胜负,朕都赐封他们为左骁卫司戈!”李治看到下头又一场比赛分出了胜负,忽然抚掌连声赞叹,复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贤“贤儿,多亏了你,朕好久没看到让人如此血气贲张的相扑了!”
虽说知道这不过是一句托辞,但老爹心情好总归是好事,李贤连忙笑嘻嘻地谦逊了一番。再看钦陵脸上没了刚刚的春风得意,他顿时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他这母后可不是省油灯,这回非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