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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李贤颇觉得
名其妙——他一不是皇帝二不是太子三不愿当太子,这些国家大事?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收抽筋,这不是他梦想中的美好生活么?就算真有机会跟着大军出去,也绝对是以多压少,西边地安危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那里都是不毛之地!
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眼下他这个亲王拿了大唐那么多好处,就好好操心操心,也给自己的后辈积点德,好歹他们还得在这里过活的。
“六郎,六郎!”
听到李敬业这声唤,李贤终于回过了神,见李敬业奇怪地看着他,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昏了过去,这才问道:“那个刘任达呢?”
“那个家伙?”李敬业轻蔑地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派人去襄州查了一下,原来这家伙能够成为襄州韦刺史地准女婿,一来是因为确实肚子里有点墨水,算是小有才华之人;二来那个韦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使劲搂钱不说,女儿未婚先有子,偏生他夫人瞒着,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外孙都抱上了。正好他瞧上了刘任达地墨卷,这下子自然就达成了协议。”
原来是这么一回龌龊事!
李贤鄙薄过后,这才想起让韦韬写过信给那个韦刺史,又捎带上了太子李弘,顿时后悔不迭。恰在此时,李敬业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封信,笑眯眯地递了过来。
“这个就用不上了。太子出面本就是多余。至于韦坚,他是正宗的万年韦氏,那个韦洛不过是旁支,关系并不怎么密切。这个襄州韦刺史把好好一个官当得天怒人怨,似乎御史已经上书弹劾了,我们就不用管了!至于那个姓刘地,等到他出去之后发觉岳父老子失势,这才是真正的报仇不是么?”
李贤心中着实警惕,李敬业原本就是四个人当中最会算计的一个,如今这一长进,他可得防着点,否则以后被这家伙耍了也不知道。阿萝那档子事当初就是李敬业去接济帮忙的,瞒不过也不奇怪。但要说什么御史弹劾,十有八九就是李敬业使的阴招。
李绩这司空虽说差不多是荣誉顾问,但借着他的名头要办到某些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事情既然交给了李敬业,他也懒得多问,想起那个很对脾胃的姚元之,他忽然问道:“对了,那个姚元之住在哪里你知道么?”
话音刚落,李敬业便露出了一种早有准备的表情,狡黠地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六郎你准备问这事,放心,那位大姊头临走的时候就关照过我了。这家伙住在西市的贤德客栈,如果我没弄错,那应该是你的产业吧?是不是准备再骗一个人过来?”
“什么叫骗!”
李贤不满地一撇嘴,见李敬业在那里摩挲那胡须茬子,他眼珠子一转便反唇相讥道:“你和伯虎自从跟着我混,什么时候吃过亏?至于丁山,包括他老爹老妈在内,似乎都是乐意上船,更不用说他自个了。就是屈突仲翔,也是自己找上门的吧?再说,就算你们真是我骗来的,腿长在你们自个身上,我可从来没拦着你们!”
说到这里,他便耸肩一笑扬长而去。坑蒙拐骗是不好的,可要是自愿入他彀中,那他也没必要拦着不是?姚元之这家伙和他年龄相仿,人又是个读书学文的,不像裴炎那个一天到晚不芶言笑的家伙,就算是没用场,当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临出门的一刹那,他的眼角余光瞥见李敬业的表情——不是一贯的咬牙切齿,而是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此时此刻,他完完全全确定,这家伙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虽说李贤的一系列小发明小创造一直被人冠以六郎之名,但人们口上说说不要紧,真正若是在招牌上挂上六郎二字却不太可能,因此,也就衍生出了贤德系列——贤德扇庄、贤德家居、贤德冰铺而位于西市东北角的贤德客栈,以其标准式服务而闻名,规模是普通客栈的三倍。
除了长安,贺兰周这个李贤手下头号职业经理人已经把连锁客栈开遍了关陇,在推出贵宾服务的同时,甚至还准备向南向东拓展。李贤自个来这里听贺兰周报过几回帐,自然是熟门熟路。然而这天,他还没来得及跨进客栈大门,便只见一个人踉踉跄跄从门里退出,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他觑着眼熟,立刻一个前冲轻舒猿臂把人接住。低头一看,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不是姚元之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