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你不是说进宫去陪陛下喝酒了,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逍遥?”
她一面说一面示威似地朝程处默身后的女子瞪了一眼,见那女子本能地退后了几步,她方才意味深长地看着软榻上那个目瞪口呆地男人,旋即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恰好看见不少张熟面孔。其中,显然还算嫩的李贤被忽略了过去,李治她没有认出来,其他人全都被她尽收眼底。
“好家伙,来这里享受的人还真不少!”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旋即出门拍了两下巴掌,又呼喝了几声。李贤还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顷刻之间,七八个女人便呼啦啦地涌了进来,个个都目标明确地盯着房间中地某个人,那目光便犹如母狼似的。
此时此刻,李贤几乎是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他随便把这些人带到一个地方塞进去,自个溜之大吉就好,干吗非得上什么新开张的地方。大唐贵妇河东狮吼名声在外,这帮人不会把这地方拆了吧?
话说回来,今儿个还真是冤,到现在为止,这些人还真是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事情还真有那么凑巧,自程处默以下,众人无一例外地都被拎了出去。好在李治出来的时候为免被人认出而化了一下妆,而李贤则是明显过于年轻,因此在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那位程夫人又张望了一番,这才退走,那掌柜慌忙紧跟而去关上了门。
这时,李贤立刻一个纵身跳下软榻,三两步冲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张望了起来,浑然忘了房间中还有被丢下的众多女郎。
出乎他的意料,外头并没有出现什么悍妇教夫的情景,唯一值得一提的大约也就是程夫人拧了一下程处默的耳朵。倘若从表面来看,这完全是一堆相亲相爱的夫妇。从门缝中飘来的只言片语中,他终于明白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原来,这里原本就不是专供男客的!
前天,屈突申若便带着一大批娘子军新鲜体验了一把;昨天则是临川长公主和几个皇室公主郡主;所以,今天才会出现这样一支华丽的夫人军团。除了感慨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坏,他已经找不到其他想法了——当然,值得庆幸的是,那帮人似乎没认出李治。
咳——
听到背后这声咳嗽,李贤方才转过了头。见老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而一帮女子也在那里望着他偷笑,他便耸耸肩关上门回转了来。
“还以为能看到母老虎发威,结果她们看来是要把火气留到家里去发了!”
“你以为别人都像是当初那位房夫人!”虽说房家早在永徽年间就已经式微,但提起一个房字,李贤依旧没有半分忌讳“就拿老程来说,家里也养着好几房姬妾,今天只是到这里来洗个澡,程夫人还不至于那么善妒!”
说到这里,李治忽然露出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你平常不是最喜欢打赌么?待会那些夫人们肯定是拉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去洗桑拿,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打赌?李贤一看老爹的表情,立刻大摇其头,义正词严地表示如今已经戒了打赌。
开玩笑,必输之赌他才没有兴趣,到时候谁知道他老爹会开出什么样的赌注。不过,夫妻共洗桑拿听上去美妙,但是,那些夫人要利用这一招整人也是很容易的。可怜的老程,他实在该替这位大叔默哀才是。
被人打断的按摩很快便重新开始,只是,这一回阿馥和拂裳全都变得规规矩矩,而剩余众女则意兴阑珊地走了。等到全身从骨子里都微微透出了一种酸痛软麻,却又觉得异常惬意舒服,李贤便命阿馥住了手,自个去旁边浴室中洗了个痛快。等他换好了衣服回来的时候,但听桑拿房中不时传来一阵呻吟叫嚷,他不觉额头青筋暴露。
来的时候大批人马,走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他和李治父子两个,外加张坚韦韬盛允文,还有两个兴高采烈的亲卫——听说那些撺掇李治出游的人全都倒了霉,他们俩想不高兴也难。
而尽管被人打扰了一回,李治却依旧兴致高昂,骑在马上的他冷不丁对李贤开玩笑道:“听说当初房梁公的夫人是河东人,程夫人也是河东人,看来这河东的女人着实厉害!”
河东的女人不厉害,老苏怎会有河东狮吼之说?李贤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转而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武后似乎不是河东人,但要说古今第一悍妇,似乎无人能出其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