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锋刃仿佛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肉上。这时,他原本地念头立刻烟消云散,心中禁不住一阵恐惧。
这个亲卫什么来历,怎么会杀气那么重,这些世家出身的公子哥不是都多半没见过血么?
盛允文缓缓上得前去,左手忽然扣住了那人颈项,右手迅速回剑归鞘,旋即竟是一把抽出那人腰带,用极其娴熟的手法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又随手扯起一把杂草堵在了那人嘴中。此时此刻,他却并不去扯下那人地蒙脸布,而是径直把人挟在臂弯下,飞一般地朝来路退去。
而惨遭擒获的黑衣人眼看盛允文挟着一个人仍能够应付裕如地翻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心中更是暗叹这趟栽得不冤枉。
“把人跟丢了?”
李贤盯着满脸沮丧的张坚,禁不住摇了摇头。刚刚韦韬上来拍门的时候,正巧他从里头出来,得知盛允文和张坚一起追了上去,他心中还是挺高兴的——不管怎么说,两个追一个,这应该还是有一定成功率的。谁知过了老半天,张坚居然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来,竟是连那个神秘人和盛允文的影子都没摸着。
韦韬生怕兄长遭责,连忙建议道:“殿下,是不是要去报万年县,让他们派人?”
“这种事情找万年县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说找羽林军帮忙逮人!”李贤没好气地瞥了韦韬一眼,随便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追不着也不能怪你们,你们又不是衙门的官差捕头!”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盛允文大步从门外进来,臂弯下头赫然挟着一个人,顿时吃了一惊。还不等他发问,就只见盛允文把人往地上一扔,旋即单膝下拜道:“属下不负使命!”
“好,好!”李贤上去狠狠在盛允文的肩膀上拍了两巴掌,见地上那人正在咿咿呀呀地呻吟着,便示意韦韬拉下他的蒙脸布。这一层遮掩一去,他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人他确实是不认识的,但是,那双滴溜溜乱转的贼眼睛却似乎在别人的脸上也看到过。
对了,燕三那个大贼头可不是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由于观主妙惠关照的缘故,外头的动静仿佛都没有影响到至德观中女冠的“清修”而当李贤命张坚关好大门,径直把人拎到了后院的一个柴房。
把人往地上一扔,他便命三人在外头望风,这才转身悠闲自在地望着那人。上下端详了一番,他忽然嗖的一声抽出了宝剑,在那人身上的重要部位比划了两下。只是一瞬间,就只见那家伙的面上便呈现出十万分紧张的神态,两条腿更是本能地绷得紧紧的。
听盛允文说了抓人的经过,李贤心中已然断定,这家伙不可能是外邦人,也算不得心狠手辣。否则,刚刚翻墙往人家宅子里跑的时候,只要随手放上一把火,自然而然就会引起莫大的骚乱,到时候跑路是很容易的事。当然,这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大概也还没学会心狠手辣。
“说吧,你是哪里派来的人?”
“唔唔”李贤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流露出了几分阴森的味道:“我当然知道你说不出来,只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不说实话的下场。你知道天下最惨的是什么刑么?让我想想,应该是这样的”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刻钟,定睛看时,地上那家伙居然已经吓得昏了过去。见此情景,颇觉无趣的他便拿起旁边的碗,蘸了一点凉水泼在那人的面上,旋即掏出了那人嘴里的杂草,却没有解开他的绑缚。
“我我是程家的人!”
“陈家?”李贤莫名其妙地一皱眉头,好半晌才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卢国公程家。”
“没错!”那年轻人恐惧地看着李贤,赶紧如实解释道“我是听从卢国公的吩咐才跟着殿下,绝对没有其他意思。这些天跟踪殿下的人不少,卢国公派出了好些人帮忙清理,我跟着也只是为了防着有其他人窥伺,光是这些天卢国公那里逮着的可疑人就足足有十几个!”
临到最后,仿佛是担心李贤不信,他干脆又在那里赌咒发誓道:“要是我有半句诳语,管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贤却没功夫理会他的赌咒发誓,他已经几乎惊掉了下巴,脑海中浮现出了程处默那个中年人的嘴脸——居然是程伯虎的老爹派来的人,这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