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中年瘦汉也并非第一次和官
道,拱拱手正想上去打个圆场,却不料马上的王捕头众官差顿时齐齐拔刀出鞘。见此光景,他顿时醒悟到有些不对头,忽然,他看见一色地黄骠马中夹着两匹颇为神骏的坐骑,期中一人正在那边皱眉打量着他那些还没来得及收好兵器地弟兄,另一人则赫然正在那里惊疑不定地瞧他。
居然是老幺!
中年瘦汉终于认出了马上的盛允文,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盛允文前次在骊山相扑大会上夺得头筹,被皇帝拔为亲卫的事情他也曾经听说过,后来又听闻其去了沛王身边随侍,想不到今时今日竟会于此地相见。这时候,他心中已是明镜般了然。
不消说,老三招惹地这两人必定是官家人,这下可是大大糟糕了。
盛允文面色数变,见那王捕头盛气凌人,又见鲍文鲍武满身狼狈,他不觉心中焦躁。忖度片刻,终究还是往日情份占了上风,他朝旁边的张坚靠近了些,趁人不备,忽然低声道:“张大哥,这些人我都认识,应当是一场误会,可否让那王捕头网开一面?”
张坚万没料想盛允文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正想斥他天真,冷不丁想起李贤似乎很看重这个同僚,立刻换上了一种口气:“你真认识他们?”
“张大哥,这些人对沛王殿下应该有用。”
盛允文的这句话顿时让张坚打定了主意,旋即上前对王捕头吩咐了几句,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钱囊递了过去。跟着李贤这么久,那位沛王的作风他已经几乎都学会了。横竖以李贤的大方慷慨,这些钱必定是不用他自己掏腰包。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掏腰包,一旦盛允文所言不虚,他仍然是物有所值。
那王捕头笑眯眯地收了钱囊,二话不说叱喝了一声,一群官差竟是怎么来怎么去。他一点都不担心回去会受到什么责罚,自家那位明府似乎对那位沛王很是忌惮敬服,只消说这是沛王亲卫的意思,保管不但无罚而且有赏。话说回来,这一趟出动还真是干得少拿得多!
李贤和韦韬匆匆赶到丰达客栈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其乐融融觥筹交错的一幕,哪有张坚刚刚回来报信时说的那剑拔弩张光景。而他一入内,一群人便呼啦啦拜倒在地,口称沛王千岁不迭,倒是让他措手不及。结果,还是盛允文的介绍解开了他的疑惑。
原来,这帮人就是曾经和盛允文游历陇右等地的游侠,那个中年瘦汉出自兰州,祖上几代都是给往来安西四镇的商人作保镖的——没客人的时候大概也顺带兼作没本钱的生意。
虽说不是第一次和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但李贤最初还是有些不习惯,倒不是因为这帮人太粗豪,而是因为这些家伙个个矜持得像读书人似的,和他想象中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爽气大相径庭。
结果,倒还是起先吃了亏的鲍文鲍武兄弟出来插科打诨,方才消解了那僵硬的气氛。只见这两兄弟充分发挥出长袖善舞的特质,哪里像有半分芥蒂在心的模样。而在李贤一面喝酒一面询问他们那些豪侠岁月的影响下,众人也逐渐放开,那些市井之语逐渐多了起来。
不多时,酒酣耳热,李贤便充分体会出了什么叫大呼小叫百无禁忌,谈笑的,唱歌舞剑的,在下头互相角力相扑的,划拳猜枚的仿佛就这么一瞬间,忽然就没人记得他是沛王了。虽说只是七八个人,但他却觉得好似有百十号人一般。
“殿下恕罪,这种地方原本就不该是您来的。”
李贤转头见是满脸尴尬的盛允文,不禁笑道:“你不用这么慌张,我若是计较,刚刚就拂袖而去了。对了,听说鲍文鲍武吃了大亏,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两个心高气傲的家伙如此妥帖?”
盛允文松了一口气,旋即举起了拳头挥了挥,见李贤瞠目结舌,他这才笑道:“羽林军中,除了家世,也是这个最大。我当初就是从羽林军中出来的,殿下不是说还要每年举办相扑大会么?我承诺教他们几招,我那位大哥又许诺赔他们几个伤药钱,他们哪里还会追究?”
“再说了,谁不知道沛王殿下最是豪爽,当然得买面子。”
最后这句话虽然是奉承,但李贤心中着实乐呵呵的。不得不说,这盛允文渐渐长进了,否则在他面前老是凛凛然如对大宾,那有什么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