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盛允文见李贤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心知其必定是差不多喝醉了,连忙起身前去搀扶。他待想出门离开,却又看见张
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向霍怀恩房,上去先把李贤安顿好了方才下来。
“霍大哥,你既然在长安置办了这么一家产业,想必也不希望翌日再像以前那样漂泊度日。沛王殿下是个豪爽人,若换成别人,把你们逼上绝路,再假惺惺出面容留又有什么难处?男儿当沙场建功百战封侯,如今朝廷还在用兵,你也是有志地,何不如今留个地步?”
同样是刀头上讨生活,谁不想将来博一个封妻荫子,霍怀恩只是担心风险和得到不成比例。然而,当听说李贤竟是自个掏腰包给盛允文重病中的妻子治病,同时又许诺将来举荐其入军中,一颗心终于不争气地跳动了起来。要想攀上权贵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又不是天下混战的时候,谁不想要军功,可又哪里能轻易轮上?
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点了点头:“老幺,我明白你的好意了。待会弟兄们醒来之后我就对他们说,大家必定都会答应的。”
等到李贤大醉初醒的时候,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好消息,而他也不和霍怀恩客气,直截了当地道出了自己如今最最着紧的一件事——据贺兰周传来的消息,蓉娘已经不在家乡,传闻是到长安来了,委托商号寻找毕竟不怎么妥贴,但把这件事托付给这些曾经走南闯北的人就很容易了。当然,他确实有别的路径可走,可他就是想用这些人。
“小事一桩,殿下放心!”
闻听是这么简简单单一件事,霍怀恩顿时拍了胸脯——既不是杀人也不是放火,只是找着这位沛王的一个旧日侍女,然后安全把人带回长安送去贤德居,这比他想象中那种要冒杀头的危险实在是安全多了。
随李贤走出丰达客栈,盛允文也跟着出了一口大气。虽说他刚刚帮忙做了说客,但也担心李贤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还好,这位主儿果然是量力而行。至于好容易醒了一半酒的张坚韦韬则仍是稀里糊涂,但谁都没问李贤今儿个究竟到这里来干什么。
出门上马,李贤立刻转道亲仁坊。老于如今虽说有官,但都是闲职,可以说是一身轻,而由于身体不好,亲仁坊于宅一般来说都不接待客人,但李贤凭着弟子的身份,愣是把骆宾王罗处机和王勃塞进了老于家里。为此老于非但没有埋怨,反而很是兴高采烈。
“沛王殿下,您可来了!”
李贤自从多了于志宁这个师傅,便成了于宅的常客,见那门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他随手便扔过去一小串铜钱,下马之后点点头便径直往里头走。熟门熟路转到书房,他便听到王勃熟悉的声音,却是在那里请教于志宁,诗文当求词句华丽,还是该返璞归真。
虽说满肚子诗文,但那都是背的不是自己的,因此李贤虽说敬重那些有文采的人,却没打算在这上头成就什么大家。谁知他在门口驻足了一小会,大门忽然就从里头被人打开了,而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处机。
“殿下?”
李贤见里头剩下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向自己看来,当下便神态自若地走了进去,丝毫没有听壁角被人拆穿的尴尬。见老于看着自个脸色不善,他打了个哈哈便上前笑道:“于师傅,我今儿个遇到了一个疑难,想来请教一二。”
一听到李贤有疑难,王勃立刻来了兴致,而没等他发问,罗处机便朝骆宾王打了个眼色,上去拉着王勃的胳膊便往外走,压根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直到大门关上,李贤方才对莫名其妙的于志宁眨了眨眼睛。
“于师傅,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实在想问一声。您若是觉得不合适,或是觉着我胡说八道,也可以不答。”他也不理会于志宁紧皱的眉头,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觉得五哥是不是一个好太子?抑或是说,要培养五哥这么一个太子是难是易?”
不等于志宁反应过来,他忽然又连珠炮似的问道:“倘若有人不惜动摇后位,你说五哥的太子之位能否保得住?”
一瞬间,于志宁的面色变得刷白,那双原本有些混浊的眸子忽然死死盯着李贤的眼睛,额头上青筋毕露,隐约甚至可见外渗的冷汗。李贤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成了压弯他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