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这个洛阳令自然属于消息灵通之辈。那天李治带驾临沛王第的消息只是在很小的一个***里流通了一圈,但是,他愣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一个风声。对于这位能够让工部尚书阎立本绘画肖像,又让天子和众多大臣为之赞叹的美女,他是打心眼里感到戒惧。
能不戒惧么?当今那位皇后的手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当初长孙无忌那帮人何等厉害的角色,还不是说连根拔起就连根拔起?就连皇帝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的天子时而有情时而无情,今儿个说你是骨是爱妃,谁说得准明儿个是什么下场?
因此,徐嫣然三个字一入耳,他着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旋即面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但灿烂之中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敬而远之,没说几句便把李贤一把拖了过去,刚才的笑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
“殿下,这地方乱得很,我刚刚也没注意你把两个女人带了进来,还是让她们走吧!”
李贤却知道刚刚冯子房分明看见了苏毓和徐嫣然跟着他进来,现如今突然改口,很显然,这家伙是听说过当初那档子事了。他若无其事地朝徐嫣然那边瞥过一眼,见冯子房的脑门上已经是一层油汗,便笑着安慰道:“放心,我是和小苏一起来的,和她不过是偶遇。至于那些传言,你且不必放在心上,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
李贤的解说让冯子房稍稍放下了一点心,但仍然有些不安。右散骑常侍徐坚虽说没什么实权,但毕竟官阶颇高,他要想将徐嫣然劝回去恐怕也不容易。也只能选择相信李贤了。他一面想一面朝那边的狄仁杰瞥去一眼,眼神中颇有感激。
不管怎么样,他这个洛阳令刚刚上任不满半月,狄仁杰言明此次若是破了案子决不居功。这自然让他万分感激。话说回来,沛王李贤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错,此人将来前途只怕不可限量!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后。他把自己也归入了李贤看人眼光准的实例。
李贤不是冯子房肚子里地虫,自然不知道这个目光变幻不定的家伙在想什么。只不过,如今冯子房的身份是他的“世叔”他自然不好像以前那样没事勾肩搭背地套近乎,因此便撇下冯子房往狄仁杰那边走去。他这一走,冯子房固然是跟了上来,徐嫣然和苏毓也同时好奇地跟在了他后头。
“尸体浸泡已经超过三个时辰,脑后有击打伤,腰腹部有利刃伤,两处伤痕都可致命。而发现尸体地那道士发出惊叫是一个半时辰之前,照时间看来。他说谎的可能性很大。”
那仵作也是冯子房带来洛阳的心腹之一,自家大人吩咐什么都听狄仁杰地,他验尸之后便把一五一十对狄仁杰禀明了一切,虽然按理这些都是应该回到县衙验尸房之后再做的。说完这些,他便看见李贤苏毓徐嫣然站在狄仁杰后头。顿时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虽说是发生在名观至虚观地案子,但其实对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无足轻重。这帮大少爷大小姐如此关注干什么?
李贤站在那里固然是屏息凝气,但另两位女子就未必了,若不是李贤的目光提醒。只怕苏毓在好奇心驱动下,就要把心里的一堆疑问全都问出来。至于徐嫣然则同样是秀眸发亮,显然,她的疑惑也不是一星半点。
狄仁杰的眼角余光早就看到了身后这三个,只是此时顾及不了这么多——当然更不怕这三位会给人通风报信。略一思忖,他便走到那仵作身边,低声询问了几句,得到回复之后便自顾自地去盘问那第一个发现情况的小道士。他这一让开,地上那具被水泡得浮肿起来的尸体顿时显露了出来,此时,徐嫣然和苏毓同时脸色大变。
李贤早就看到了尸体,虽然觉得恶心难受,但他毕竟是大男人,硬挺一下就过去了。因此,一看见徐嫣然和苏毓地表情,他就心道不好。须知女人的惊呼声分贝最高,这要是她们一叫起来,外头人非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可。
尤其是心不甘情不愿呆在外头的卢三娘,肯定是第一个冲进来!
然而,让他颇感欣慰的是,苏毓和徐嫣然几乎同时第一个时间捂住了嘴。虽说胸口剧烈起伏,但那呜咽声愣是憋在嘴里头没出来。好半晌,两人才先后拿开了手,纷纷转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约而同向前三步,堪堪来到了他身后。
“确实是司库张道人的打扮,只是这脸已经很难辨清了,指不定不是本人。我见过张道人两回,听说他天赋异禀,后脑有一块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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