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短时间内不虞惊动深广,没必要扰得人人
。当下他立刻命张坚去洛阳县衙传话,不到半个时辰狄仁杰便匆匆赶了过来,一看到郭行真,两人分别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尤其是冯子房,就差没露出崇拜地目光了。
狄仁杰提出单独问郭行真几句,李贤自然不会反对。而眼见那两人进了旁边的小室,冯子房便走到李贤身边,不无佩服地说:“郭行真这个东岳先生赫赫有名,别说普通大臣,就是皇亲国戚也未必支使得动,如今竟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殿下真是好大的面子!”
“这桩案子很有可能有些折腾,老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李贤没理会冯子房的恭维,很是郑重地提了一句。见这一位瞬间面色刷白,显而易见勾起了心中地恐慌,他便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地肩膀“此番有狄大人在,算是为你分担了不少,你不要怪他喧宾夺主就好。”
随着案子的深入,冯子房自是隐约感觉到这案件古怪得很,因此李贤这话虽然骇人,但他还是坚强地挺了下来,甚至还用孟子的话在那里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娘地,反正他已经是上船了,凡事不听掌舵的怎么成!
“狄大人确实是一员能吏,有他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埋怨?”
听冯子房这么说,李贤暗赞他识相,便又不着痕迹地暗示了几句。王汉超韩全是无巧不巧撞上了一件大事,这才因此升官升得贼快。这样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如今还需要冯子房这么一个人打理一些琐碎事务,短时间内自然不能让这家伙一下子升入中枢。
没看他老妈都在设法拉拢中下层官吏么,更何况是他?
不过顿饭功夫,狄仁杰便和郭行真一起出了那小室。前者固然是面色凝重,后者更是面如土色,也不知究竟讨论了一些什么。见到冯子房和李贤,郭行真心不在焉地客套了几句,旋即借口旅途劳顿匆匆出了房间。此时,四道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狄仁杰面上。
“这案子应该只是普通的凶杀,没有经过太多谋划。”
短短一句话让李贤和冯子房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和政治搭边的谋杀,或是诸如此类的勾当,无疑都是能够接受的。
“根据刚刚东岳先生吐露的情况看,他最后一次收到张道士的信是十天前,其中并无异状。而我审问了至虚观上上下下的道士,都说张道士从十天前开始,行踪有些诡异,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而与此同时,观内到晚间就常常有风吹草动,由此可见,寻仇的可能性很大,而一个服侍张道人的道童声称,十几天前曾听到张道人和人争吵,那个人自然是嫌疑最大。”
李贤虽然不善于破案,但毕竟曾经看过很多离奇古怪的破案故事,听到这里便忍不住问道:“那么井下的呼救声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却是冯子房代答:“差役昨天在至虚观附近的一个荒屋发现了一件沾有青苔的衣服,另外道观的一处墙头有攀爬痕迹,甚至还留了一些血迹,所以说,在打捞尸体之前,或是有人救援,或是自己设法,总而言之,发出呼救声的那个人抢先逃了。”
“差役正在调查张道士交往的那些人,只不过大多是些朝廷官员,实在有些棘手。”即便是狄仁杰,此时也露出了一丝难色“那些人一听张道士死了,全都矢口否认和他有什么往来,不得不说,这第一批前去调查的差役,还是差了些火候。”
这话一出,他立刻觉得有些失言——人是洛阳县衙的人,如今洛阳令冯子房就在旁边,这不是指桑骂槐说人家的部下是饭桶么?
他正想解释两句,却只见冯子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我这新官上任,下头的差役还不能如臂使指,自然是不中用的居多。”与此同时,冯子房便在那边苦巴巴地看着李贤,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冯子房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李贤哪里会不清楚。他本想安慰几句,忽然只见狄仁杰的炯炯目光锁定了自己,顿时心中叫糟。这几天上窜下跳,他竟是忘了狄仁杰是个绝顶聪明人,一开始还能相信他的鬼话,但久而久之,不发现破绽才是怪事!
果然,在这当口,狄仁杰忽然笑道:“周小弟,你年纪轻轻,办事却如此得体,真是令我佩服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