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爷爷也看走眼了!”
许嫣呆立了一
回过了头,面上却尽是自嘲之色。深深看了大哥一一礼,旋即岔开话题道:“我需得去拜访沛王殿下,大哥若有闲,便去探视一下阿瑶吧!”
她几乎是用奔逃的速度出了这院子,步子方才放慢了下来。她大哥居然说祖父看走了眼,认为她本就很能干,天知道她如今心里是什么光景。她也心慌意乱,她也六神无主,她也绝不喜欢许敬宗这个祖父但是,她是许家人,她有什么办法?
她当然想学许瑶这样痛痛快快出一口气,但之后又能怎么样?倘若许敬宗死了,万一那些侍妾揪出什么好歹事来,大哥许彦伯未必能顺利继承家业,而且,外人大可借此机会大肆鄙薄,许家未必能支撑下来,妹妹许瑶更未必能嫁个好人家!
许瑶虽然性情乖张放肆,但终究是和她从小一块长大,最最亲的妹妹!
拖着疲惫地身子上了马车,许嫣在颠簸之中,竟是不由自主地睡去。等听到侍女叫唤的时候,她方才发现已经到了定鼎门大街的沛王第大门。她刚刚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后头便扬尘处处,很快便行来了一拨人,为首的那个人赫然是上官仪!
许嫣往日并不常常出门,在一群高门贵女中也并不出名,因此上官仪从前竟是没见过她。此时瞧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少女站在那里望他,又瞧见那马车的车络子和其他配饰似乎是二品官才能有地,眼皮便不禁一跳。见对方欠身让自己先行,他不觉多看了两眼,却仍是想不出这是哪家闺秀。
算了,反正李贤身边地美人一堆一堆地,他去管这闲事干吗?
然而,当上官仪进门之后,听到那个少女向人自报家门的时候,即使是他,也不禁往人家身上再次瞥了几眼,得出地结论只有一个——许敬宗那么好钱财的贪婪老家伙,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秀气的孙女?但紧跟着,他便想到了自己头上,他还不是人道风仪天下第一,结果却生出了那样一个不识大体的女儿!
正和小丫头下棋的李贤怎么也没想到,上官仪和许嫣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人居然同时来找他。才站起身,他便看见贺兰烟拂乱了棋局,竟是动作利落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此时此刻,他哪里不知道小丫头心中的顾忌,不禁哑然失笑。
“放心,老上官也来了,难不成我还有机会和人家谈情说爱?”话虽如此,他还是带上了小丫头,除了有些暧昧的事情,他自是不会瞒她
然而,许嫣单独和他说话的目的他猜到了,上官仪找他的原因他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上官仪虽说不是最机智敏锐的人,但是,居然会因为女儿的事情焦头烂额,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太诡异了!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后面的小丫头定然是瞠目结舌,更知道自己早先打好的腹稿,做好的准备全都白费了。
当然,上官仪来找他,便说明老上官对于他还是信任的,同时也有些冒险。谁知道他李贤会不会一下子大嘴巴,把事情也编成了说书到处传唱?当然,这前提是,他准备多一个暴怒的老上官这样的敌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上官太傅想要我怎么帮忙?”
横竖自己已经答应了管许家的事,多出来这么一桩也没什么打紧,因此李贤自是没什么犹豫便答应了下来。然而,却只见上官仪长叹一口气之后,目光忽然越过了他,直直落在了他背后的某人身上。这时候,他终于恍然大悟。
他说呢,他就算再巧舌如簧,也是不可能担当劝说有夫之妇的重任,除非上官仪疯了!老上官此时看的是小丫头,想的必定是那一群无所不能的女人。不过,他很是怀疑,这种事情交给屈突申若她们,不会因此而弄巧成拙吧?
话虽如此,老上官亲自上门求情,他还是客客气气地把人带到了太真观。
虽说早就是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时节,但铺满落叶的庭院里头,还是摆着一张精巧的玉石躺椅,上头慵懒地躺着一位伊人,一袭厚实的裘皮披风正盖在她的身上,却恰好露出了那白皙如雪的半抹青光。
随着来客的渐渐接近,屈突申若的眼睛倏然睁开了一条细缝,在看清了人之后便露出了一丝难解的笑容。
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