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的提点让李贤隐隐约约有了方向,既然是要把眼些,那么,这事情不是和外国有关,就是和外藩有关。参照先前长孙延说的话,那自然是吐蕃的嫌疑最大。可吐蕃虽然是西北边陲的强国,但也不至于把手伸得那么长。反倒是新罗人定居在长安洛阳的不在少数,有当官的,有做生意的,这上上下下一张关系网不可小觑。
洛阳县衙的拷问还在进行。遵照李贤的指示,那些刑吏用上了十八般本领,那拷问端得是事无巨细无所不包,每天送来的口供都有厚厚一叠纸,冯子房看都不看便打包送到李贤的沛王第。正如李贤所料,他们是受人指使方才称是陈硕真余党,只是受了人家一大笔金子,所以方才铤而走险。至于主使是谁,他们只提供了一点,那家伙的汉话似乎不太流利。
而李贤一面要命人精心照料屈突申若和贺兰烟的伤情,一面又“盛情”关照秦鸣鹤去给房芙蓉诊治。后者着实受不了李贤把他当作全科医生似的压榨,最后只得推荐了一个专治外伤的大夫鲁逢春。于是,李贤二话不说就亲自上门把人“请”了过来。
虽说最初被那大架势吓了一跳,但原本有些死脾气的鲁逢春在李贤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打点了精神两头跑。好在李贤派给他的两个伴当都是一等一的伶俐人,打下手都能派上用场不说,平日服侍得更周到,每日五十贯的诊金一分不少,他也只好认了这位奇怪的雇主。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着好几天,洛阳城中怪事迭发,什么道观起火寺院死人街头械斗。总而言之把洛阳县上下的差役忙了个倒仰。
而似乎是时气不好,朝廷那帮子高官竟是接二连三地请了病假,郝处俊做寿的时候不小心吃坏了肚子;长安的刘祥道重病不起;李敬玄这主持科举的宰相忙得病倒了;刘仁轨因为连着下雨发了老毛病。请了好几天假。结果,有些小咳嗽地上官仪只得硬扛,连假都请不出来。
与此同时,新罗公主金明嘉感染了风寒;而正在长安的钦陵听说是从马上摔下断了腿,成天一瘸一拐的;泉献诚整日里闭门不出,会合属下和朝廷派去地官员一起绘制高句丽地图。可以说,一切似乎都和他们扯不上关系。
面对这些状况,李贤自是心中火大。霍怀恩手下那帮人和洛阳的地头蛇冯老沙几乎是联合了起来,把整个洛阳城犁地似的翻了一遍。倒是破了不少小案子,先头那些迭发怪事的犯人抓了一堆,算是间接帮了冯子房一个不小的忙。然而,偏偏他们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却是线索甚少。
闯入房家行刺的那个黑衣人至今没有任何下落,而房芙蓉虽然终于苏醒。却没法说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但仅仅是她苏醒过来这一事实。就足以让房家上下欢欣鼓舞。同时对李贤感恩戴德。转眼就是将近十天过去,虽说深恨凶手。但他们已经对抓到凶手不抱什么希望了。
房先忠甚至希望永远抓不到凶手更好。免得把那个禁忌的名字重新翻出来!
这一天,就在李贤烦躁不安几乎想上房顶揭瓦地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先头宴会上泉献诚的邀约就是今日。虽说眼下着实没有什么兴致敷衍这个高句丽人,但是,一想到袁天罡上次说的话,他还是换上衣服,只带了一个盛允文便悄悄出门,来到了那家指定的南市店铺。
然而,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竟然是一家新罗商人开地人参铺子!海东那块地产人参他当然知道,问题是,高句丽分明和新罗势若水火,这地方明显是泉献诚地据点,店却是新罗人开地,这着实是好掩护!
虽说感慨狡兔三窟,但眼下他没心思和泉献诚打马虎眼,所以甫一见面,他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泉大公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这几天事情多,没功夫在这里多呆!”
面对李贤毫不客气的口吻,泉献诚却依旧是那幅极其淡定地风度,举手示意李贤坐下,便舍弃了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道:“殿下可知道,新罗善城公主和吐蕃那位正使噶尔钦陵交往密切?据我所知,上月金明嘉和屈突小姐见过一面之后,便悄悄去见了噶尔钦陵留在洛阳地一个随从。除此之外,两边的信件往来也很是频繁。”
泉献诚初来乍到,而且还是几乎被软禁地身份,居然对金明嘉的行踪了解得这么清楚?
李贤莫名警惕之余,更是悚然而惊。要说金明嘉留在大唐,那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新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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