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是探病么,怎么现在越看越不对劲
是这里出事了?
李贤曾经来过这地方,当然知道噶尔钦陵地居处,眼看快要到了,他便故意高声喝道:“大唐沛王李贤,奉父皇旨意,前来探视噶尔钦陵大人的伤情!”
那声音运足中气,然而,里头的院子却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应答。知道自己极可能料中了事情的变化,李贤当即朝盛允文使了个眼色,后者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院子。此时此刻,几个吐蕃卫士见势不好,立刻呼喝着扑了上来,和五个典卫战成一团。剩下一个刚刚追上来,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吐蕃少年则是站在原地呆呆愣愣,似乎完全吓傻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那几个官员纵使是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对。他们平日都是前呼后拥,凡事有仆役护卫代劳,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心惊胆战地步步后退,腿肚子直打哆嗦。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往日打交道时那些尚算恭谨的吐蕃人,被逼急了竟会如此可怕。
看到这一幕,姚元之一手按着剑柄,心中却冒上了无数念头。钦陵西归还只是小事,怕只怕吐蕃趁这个时候动手,要知道,吐谷浑能够芶延残喘到今天,不过是因为吐蕃内斗无暇他顾,而大唐如今对海东用兵迫在眉睫,倘若吐蕃这时候出兵吐谷浑,只怕吐谷浑就必定要灭国了。
不一会儿,李贤便带着盛允文把里头搜了一个遍,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人,而钦陵房间中那把他曾经见过的弯刀竟是也不见了。情知此人多半已经西逃,他心头愤恨大起,猛地抽出剑往一张案桌上没头没脑地砍了一刀,待到那案桌一分两半,他方才清醒了过来,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发觉外头已经打成一团,程伯虎薛丁山正护着那几个官员,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五个典卫闻声后退,而几个吐蕃护卫也在头领的指挥下退后,面上犹自带着警惕之色。这时候,李贤方才上前几步,面上挂着讥诮的冷笑。
“看来,噶尔钦陵是不告而走,连你们这些随从都顾不上了!我就不明白,他要走大可光明正大地向父皇提出,如此鬼鬼樂樂偷鸡摸狗,丝毫不顾我朝当初待他的高官厚爵,难不成吐蕃人便是如此忘恩负义的德行么?还是说,他只不过当你们如同猪狗!”
“什么忘恩负义,大论病情危重,你们却不肯放主人西归,明明是你们唐人最狡诈不过!”出口辩解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深棕色的面庞此时更涨得通红“我们是主人的奴仆,主人就是丢下我们也是应该的!”
“到了大唐这么久,这汉话说得倒流利!”李贤注意到盛允文已经出现在了对面的墙头上,只要出手,那首领必定手到擒来。心定之下,他这口气更多了几分嘲讽“你们的主人对父皇说过他父亲病情危重,似乎没有吧?这既然不提,他怎么知道父皇不会送他回去?你要尽忠大可现在就死,至于其他人”
李贤骤然提高了声音:“谁能告诉我噶尔钦陵走了多久,赏钱五百贯!”
那头领正要呵斥,忽然感到后脑一痛,竟是不由自主地仆倒在地,一下子晕厥了过去。这时候,盛允文方才从高墙上飘然落地,手中仍然扣着两枚铜弹,面上满是冷色。
“谁若是告诉我噶尔钦陵走的是哪条路,再加赏钱一千贯!”李贤的声音再增三分力度,整个人亦是前行了三步“一千五百贯足以在长安郊外买一座宅子买几亩田地,再买一些奴仆,日后自可吃穿不愁,何苦再当人家的奴隶,做牛做马?否则,就是你们想死,我也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终于传来了一个犹豫的声音:“殿下殿下可能说话算话?”
此话一出,众吐蕃卫士顿时一愣,待看到是不远处的一个吐蕃少年时,当下便有人怒吼了一声:“贡,你疯了么!”
李贤一声令下,众典卫顿时上前把那群吐蕃卫士全部围住,薛丁山则上前把那个名叫贡的吐蕃少年拉了过来。在李贤炯炯的目光下,他死命咬着嘴唇,最后终于迸出了一句话:“主人今儿个一大早才出发,只要追,应该能追上!”
他这话更激起了几个吐蕃卫士的愤怒:“贡,你居然敢背叛主人!”
贡忽然挺直了腰板,面上流露出了一丝刻骨铭心的仇恨:“若不是尔家族灭了我全族,我怎么会是奴隶!我不想一辈子当奴隶,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