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假。他们的胃口绝不止一个吐谷浑,于阗、疏勒、龟兹、焉耆这
镇他们也垂涎已久了。不过,陛下急于完成太宗皇个时候若要出兵西北,只怕朝廷从上到下都不会答应。”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鬼使神差地,李贤想到了这么一句话。算算手中地兵也不少,一场局部的小仗仍打得起。但是,如何指挥,如何布置,到时候军令能否顺利下达,将士是否会听命,这仍然是最大地问题。吐蕃地军马旬日可到,难道眼睁睁看着吐谷浑灭国,到时候再花费十倍的力气帮人家复国?
如果他没有记错地话,名将薛仁贵最大的败仗,似乎就是在大非川一役中败于吐蕃人一手,从此之后,大唐为吐谷浑复国的希望也就彻底没了。
见李奉宁正盯着他,他便干脆上前两步低声问道:“若是我能够让凉二州出动兵马相助吐谷浑,姑母认为击退吐蕃此次进攻的可能性有多大?”
“没有陛下的诏令,你敢私自出兵?”李奉宁虽说听说过李贤诡计百出,但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包天,一时情急竟是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别看你是亲王,就算你是太子,这私自出兵的后果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吐谷浑将来就算不能复国,不过就是内徙而已。六郎,你可别以为当了凉州大都督就能胡来,上下的将士未必会听你的!”
没错,凉州离长安洛阳可不算太远,他要是贸贸然出兵相助,只怕第二天就会被拎回去问罪。到了那时候,可不会像此番这么容易躲过一劫!
想到这里,李贤顿时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这千里迢迢追来,没了钦陵的影子不算,还得眼睁睁看着吐蕃攻城略地,这都什么事?等等,程处默来的时候,似乎提到说他老妈和老外婆对钦陵伤人放火的事情很恼火,能不能走走这条路子?可是,如今的局势十万火急,哪来那么多功夫磨嘴皮子!
“总之,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交待一下将来的事,其实不差那么几天,若是真正说起来,还不如说是我对你这个新任凉州大都督有些好奇,所以才来特意瞅一眼。这娘家的亲戚,自从十几年前回过长安一次,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六郎,我听说你酒量好,今晚陪我一醉方休,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
李贤见过不少爽朗的女人,而长辈中,那位临川长公主就是火爆脾气,但如弘化公主这样外嫁几十年却并非满腹闺怨的,他还是感到异常佩服,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亲自送了她去休息的地方,这才去寻人商量。
初来乍到,大都督府属官虽多,但他却不敢贸贸然去谈出兵这种事,程伯虎薛丁山又是一根直肠子,所以他思来想去,惟有找到了姚元之。而这位陕州姚十郎听明白李贤的意思之后,先是瞠目结舌,紧跟着又是一阵莫名兴奋,但最后还是沮丧了下来。
“这可不比你私自离开洛阳,不得诏命亲启边衅,就算是你,只怕这亲王爵位保不住不说,指不定还得流放到那个穷山恶水数星星!这种事情胡闹不得!”
“要不是为了这个,我至于和你商量?”李贤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继而低声解说道“我看独孤卿云和辛文陵他们都指望一战,在这里驻守却不能打仗立功,对于将军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恼火的?就是底下的将士,谁不想建军功谁不想要官职?”
“六郎你说的是没错,但是打仗的花费是一难,战后的犒赏又是另外一难,最重要的是兵将调派。再说,那些朝廷大佬虽然往日和你关系不错,可在这种问题上,谁会帮你进言?海东方略是陛下即位以来一直的重中之重,这个时候要放弃是不可能的。”姚元之分析到这里,见李贤面色很不好看,只能叹了一口气“若是要出兵,唯一的突破口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娘娘。”
这个节骨眼上,靠老妈来得及么?
李贤心里冒上来这么一个问题,却也知道只能盼望这几天之内是否能有最新进展。恨只恨先头程处默的旨意上虽然有调兵遣将的安排,也赋予了他凉州大都督的职务,但是,要决定战略进攻,他的级别还是不够。
整个大唐,也就只有他老爹李治这位大唐天子,才能决定这个层面上的事。从这个角度来说,当皇帝最大的好处,大约就是一言九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