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无功而返,这也是我自作主
世叔你无关。”
若是别人这么说,洛远舟必定会感到恼怒,但他明白屈突申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豪爽习气,当下打消了最后一丝顾虑。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这个刺史甚至不用亲自出面,只派出了心腹的录事参军事,就在半天之后悄无声息地把一群人送出了廊州。
阿梨出身铁勒,对吐谷浑并不陌生,但为了保险起见,她仍是带了两个最好的向导。渡过黄河之后,一连几天他们便陆续遭遇了小股吐蕃军马的袭击,这一路走一路打,那些家将原本只是用作厮打的武艺便渐渐磨练了出来,渐渐多了几分杀气。
这一日,又渡过一条结冰的大河,众人终于遇上了一群大规模的吐蕃兵。说是大规模,因为她们之前遇上的不过是几十,最多也就是上百的兵马,而这一次却赫然有三四百人,正好和他们旗鼓相当。由于众人并未身着唐军的制式甲冑,打扮的更像普通的牧民,因此对方远远望见时甚至没有拔刀相向。
“是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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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薛仁贵东征铁勒时当过向导的阿梨一瞬间分辨出了对方虚实,而屈突申若立即沉声下令,几乎是一瞬间,刚刚还仿佛在悠闲骑马的“牧民”忽然一下子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气势汹汹地拔出武器冲了上去。
一方是一路扫荡节节胜利,一方是新败的溃兵,这两边一对上自然是胜负立现。损失了八个人伤了十几个,屈突申若这一行人却横扫了吐蕃溃兵,斩首百余级,活捉了十几人,剩下的屈突申若也不命人追赶,而是审问起了俘虏,得到的结果让她大喜过望。
唐军果然大胜!
和阿梨欢欣鼓舞的同时,她便继续逼问起了其中内情,当得知钦陵和赞婆都成功脱逃,如今正随着溃兵逃往多玛时,她立刻感到,这是一个难得的良机。毫不犹豫地拔剑砍下了那个吐蕃兵的脑袋,她登时下令处死所有俘虏,旋即指出了此行的目标。
擒贼先擒王!
那些家将都是各家培养出来的彪悍汉子,谁不想有朝一日能够脱籍成为良人,一听到如此大的功劳摆在眼前,自是兴奋得眼睛直冒红光,二话不说杀死俘虏,埋葬了同伴之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顺道追了下去,就是受了轻伤的几个也不肯回去,虽然每个人随身的皮囊中已经装满了从死人头上割下来的耳朵。
追击复追击,一连三天,一行人遇到的溃兵不计其数,几乎都是一言不发就立刻开打,抓到俘虏马上逼问中间是否有重要的人。虽说一路上抓了一个千夫长一个百夫长,但却没有抓到想要逮的人,众人自然有些失望。终于,到了第四天,一行人遇上了西行之后的第一个硬钉子。
那几乎是逾千人的吐蕃骑兵,人数少说也有他们的三倍!
若是之前,屈突申若必定会下令暂避锋芒,但此时人人都被军功刺激得浑身发热,一看到吐蕃人仿佛又看到了那闪闪的军功。而阿梨远望那些人虽然军容齐整,却是带着一股败兵的颓势,和屈突申若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两人便下定了决心。
对于先前一仗的败北,钦陵自是懊恼,因此和赞婆汇合之后,他一听到多玛仍驻有重兵,他就立刻动了主意,因此一路汇集溃兵直奔多玛。此时,看到那一群人数兵器明显有些问题的牧民,他本有些疑惑,但想到唐军若是追击也不用如此装扮,便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当看到那一群牧民忽然拔刀冲上来的时候,他的瞳孔顿时猛一阵收缩。虽然他如今带的千多人昔日都是精锐,但由于锐气受挫,此时一见对方扑上便有些气势不足,竟是硬生生被人突破了一个大口子。眼见对方旋风般地从另一个方向又杀了过来,赞婆忽然抓住了他的缰绳,厉声喝道:“二哥,这里交给我,你带人赶紧走!”
钦陵正想反驳,谁料赞婆竟在马股上用力一刺,他就只听身下骏马一声长嘶,整个人便不可抑制地跟着前冲了出去,身后十余骑也旋即跟了上来。狂奔一阵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回头一看,却只见那些兵马已经溃败得不成样子,顿时额上青筋毕露。
虽说很想回冲过去救人,但他终究明白此时上去也只是白搭,只能硬着心肠用力一夹马腹,心里盼着能早日赶到多玛——既然已经败了,那么与其沮丧,还不如考虑如何挽回此战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