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新的锦袍。
一出来听说是大仪殿的
人传话约见,李敬业自不敢怠慢,立刻带了人往另一上就算武后不召见,李贤早就特别关照过,这一趟他也是必定要跑的。他匆匆到了地头,早等候在外头的阿芊一瞄那件锦袍,顿时笑了起来。
“李大人这回可是讨了个头彩,那是西域刚刚进贡来的十件锦袍中的一件,现如今就连太子殿下都还没赏赐,你却先上身了?啧啧,今次从西北带回来什么好消息,让陛下这么高兴?”
“我不过是沾了六郎的光罢了,早知道这衣服这么金贵,打死我也不敢收下,还在宫里穿着那么招摇!”
李敬业踏进大仪殿,第一件事就是扒下外头那件锦袍,笑吟吟地塞到了阿芊手中。而阿芊立刻知情会意地命人折叠包好,直到李敬业换上了原来的外袍,她方才领着他去见武后,一路上亦不忘探问李贤是否受了损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六郎这家伙端的是好福气!这是当李敬业见到武后,而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追问先前那场大战中李贤是否受伤时,他一瞬间生出的最大感受。有慈母关切,有红袖添香巾相助,走到哪里都有人关心安危,这待遇他怎么就没有?
羡慕归羡慕,嫉妒归嫉妒,他可不敢在武后面前耍花腔,老老实实地奉上了李贤的家书,他便把当日的情况娓娓道来,就连屈突申若和阿梨带着那三百多家将自廊州突入的事情都不敢隐瞒半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申若丫头居然也这么胆大妄为,老契苾倒好,还跟着他们胡闹,居然收了一个义女!”
这话尽管是嗔怪胡闹,但武后的面上却满是笑容,心情更是极好。李贤先前充当诱饵固然是极险,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而且都大胜了,再为了这事责怪别人自然没意思。而在武后潜意识之中,对于这种冒险却极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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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瞻前顾后不知痛下决断,她自己到现在不是还伴随着青灯古佛,就是还在那里安分守己地当一个昭仪,哪能一步登顶成为皇后?儿子虽然冒了大险,但从根子来说,何尝不是继承了她的优点?
“不过,申若和阿梨都是晓事的,立了大功却不贪心,倒是都分给了家将,也成全了贤儿,如是做法值得赞许!薛仁贵确实好福气,如此儿媳别人就是求都求不到,老契苾甚至连阿梨的出身都帮他解决了!贺兰也终究学会迂回了,自己不能去就送了家将去,还搬出了太子帮忙!只可惜申若这丫头死性子,娇艳如花却不肯嫁人”
说到嫁人两个字,她猛地心中一动。屈突申若和贺兰烟一块住在太真观,论理也是和李贤朝夕相处,这一次又千里迢迢跑去了西北,若是说没有情愫万万不可能。想到这里,她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再想想贺兰烟的心思,更是忍不住微微摇头。
这一次,她那个笨儿子大约不会再放过大好机会了!
李敬业见武后心情好,便想起了李贤有关刘仁愿的额外嘱咐,索性把李贤的这一层意思转达了出来,末了又解释道:“雍王殿下和刘将军的交情由来已久,颇赞赏他的仗义豪爽,所以这一次让我随着祖父去辽东,其实也有关心他近况的意思,不知道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仁愿的事?武后心中一动,旋即晒然笑道:“刘仁愿是撞在了矛头上,既然贤儿如此关切,我自会设法。你回来也好,刘祥道去世,陛下和我都很是忧心忡忡,他毕竟比你祖父还年轻些。此次你祖父即将领军出征辽东,你随着同行,也好让陛下和我安心些。”
送走了李敬业,阿芊回转之后不禁有些纳闷,见武后若有所思,她不禁问道:“娘娘为何不对李敬业说明白,刘仁愿此回遭此不测之灾是因为刘仁轨?他推荐刘仁愿明面上是好意,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在熊津方略上和刘仁愿不合,可以说得上是以怨报德。若不是刘仁愿护着他,刘老头昔日充军海东的时候,大约”
“别说了!”武后猛地打断了阿芊的话,面上露出了深深的不满“斩草除根也得要得法,这都是李义府留下的祸害!刘老头如今得圣眷,说什么是什么,就是我也不能对他怎么样,李义府却已经送了命!贤儿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他就算风头正劲,也动不了刘老头!”
武后言罢一振袍袖,余怒未消地转去了内殿。她其他的事情做不得,但护犊子的本性却在!这容易犯龙颜的事情,怎么能让李贤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