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哭笑不得,只得绞尽脑汁地哄
子。奈何他不比李贤地本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微,到了最后,还是上官婉儿笑眯眯地上前,一句话就解了围。
“公主,太子殿下是储君,一句话顶得上别人一千句,只要他让雍王殿下回来,别人能不准么?”
李令月的哭声一下子嘎然而止,犹带着泪珠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弘的眼睛,两只手箍得更紧了,可由于刚刚哭得太猛,她仍有些抽噎,喉头耸动不止:“五五哥,你你真地能让六哥回来?”
李弘从来看到的都是乖巧可人或是调皮捣蛋地妹妹,何尝见过她哭得如此伤心的模样?一面用帕子给她擦眼泪,他一面小心翼翼地选着言辞哄她,好容易哄得小家伙有些迷迷糊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命乳母先带着她在李贤的床上歇一会,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上官婉儿和阿韦身上。
他确实听说过母后指名,由上官仪的孙女还有韦玄贞的女儿作为公主侍读,如今愈发觉得两个女童确实聪明伶俐。然而,一想到一个妹妹就够古灵精怪了,他顿时有些头大。
“令月还小,不懂事,若是遇到今天这种事,你们多哄哄她”话说了一半,李弘忽然卡壳了,接下来他能说些什么——难不成要人家劝他那个才几岁的妹妹国事为重?满心狼狈的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熟悉环境,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在他身后,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全都是一头雾水。
心烦意乱的李弘破天荒地换上便服,只带了两个侍卫出了宫城,可到了大街上却有些茫然。他不像李贤,除了臣子几乎没有朋友,这时候又能上哪里去?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贤德居,遂打马从春明大街直奔西市。
他这个太子时隔数年第一次在这里露面,让掌柜和上上下下的伙计全都吃了一惊。而掌柜上前迎接的一刹那,竟是鬼使神差地问道:“五公子,上官那个上官相公一个人在三楼包厢里头喝酒,您可是来找他的?”
李弘原本只是想来解解乏,并不打算找人,然而,一听说上官仪在三楼喝酒,他顿时上了心,干脆顺势点了点头,跟着那自以为得计的掌柜上了三楼。嘱咐两个亲卫守在外面,他轻轻推门而入,见上官仪拿着一角酒,怔怔地望着窗外,他便轻轻反手掩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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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上官仪已经喝得半醉,乍听得有人叫太傅,顿时眯着眼睛回过了头,发现是李弘,他便自嘲地笑了笑:“这酒量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居然看着伙计像是太子,真是老了!你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
见平素最最儒雅风仪的上官仪居然胡言乱语,李弘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干脆就在上官仪的对面坐了下来,竟二话不说地拿起一角酒往嘴中灌去,却不料那酒异常烈性,到了口中就觉得火烧火燎,他忍不住连连咳嗽。
“咦?”上官仪这才觉得来人不像是伙计一流,揉着眼睛又看了看,这次终于大惊失色“太子太子殿下你上这种地方做什么?”
“太傅能来,我就不能来?”
这一对师徒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阵子,忽然同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竟是不约而同地一碰那酒角,同时仰头痛灌了一气。按照律例,品官不能上西市闲逛,但自从李贤破了这规矩,帝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规矩也就渐渐不作数了。然而,像上官仪这样的正经人,破这样的规矩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太子殿下是不是最近被人叨咕得狠了,觉得心里烦?”
要是面对别人,李弘铁定不承认,可面对上官仪这个太傅,再加上他酒量浅,如今已经有了些酒意,索性苦笑了起来:“六弟在的时候不觉得,可他这一走,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偏偏还有人劝谏我,说不能让他回来。”
既然起了个头,他便没法再忍,忽然用手使劲捶了两下桌子:“太傅,你知道背地里有人怎么和我说么?他们说母后就是靠着六弟方才能够笼络百官大权独揽,说是没有六弟母后就能去一臂膀,我这个监国太子方才能够名正言顺!那是我的母后,我的兄弟,我岂能为了名正言顺,就就”
瞧着李弘憋红的脸,上官仪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宰相烦,太子烦,想必宫中的皇后也烦,人人都在烦,只不知道蓬莱殿中正在养病的天子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