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和某人有些类似
“我是高贵的罗马帝国公民,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被关进大牢的时候,米哈伊
那里大声叫嚣,然而,看到满监房不怀好意的眼睛,住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满头灿烂红发,放到这里就成了众人同仇敌忾的标志。瞅了瞅外头墙壁上的火炬,再看看逼上来的众人,他忽然重重吐了一口气,瞄了一眼自己的拳头。
大唐是阶级社会,不是法治社会,所以,连法治社会都禁绝不了绑架,这年头权贵人家从百姓家里抢上个把女人,着实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就比如说李贤,要是他看中了哪个小家碧玉,命人抢进家里来藏着,保管从上到下都不会说半个字,纵使帝后也最多说一声胡闹罢了。不但如此,有朝一日他若是大发善心把人放出去,还能博得一个莫大的美名。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仅仅是一个比方。以李贤的个性,要是他碰上有人敢当街强抢民女,他唯一会采取的行动就是上去把人揍一个满头包。这和正义感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他看不惯这样的举动而已。
所以,这时候他就在长安县衙中,面对长安令范明中冷笑连连:“围观百姓那么多,范大人的差役真是好煞气,好威风,不拿那几个光天化日意欲劫人妻的恶徒,居然抓了一个仗义相助的好汉?好,果然是好,这长安风气果真肃然,范大人果真有功!”
这大唐能做官做到长安令的,大多是官场滚爬多年的老油子,范明中自不例外。不过,他原本是刘仁轨的门生,前头左右相打擂台的公案也曾听说过,他便想设法杀杀李贤的锐气,顺便昭显自己强项令的名声,更能讨好如今正当红的老师。所以,在明明有僚属提醒的情况下,他还是命人将抓来的人往关着重犯的牢房里一扔。
此时此刻,面对李贤的咄咄逼人,他数次开口都被直接堵了回去,心中自是愈来愈慌,暗悔不该意气用事,可到了这当口也只能强撑:“此人奇装异服殊为可疑,兼且并无身份,岂可冒犯朝中贵冑!下官也只是按照律法行事,并无错处!下官是长安令,自当统管长安一县之事,殿下如此讽刺,难道是认为下官可欺么?”
除了当初的李义府,李贤还从来没遇见过谁敢这样正面硬抗上来,当下不怒反笑:“你说自己是长安令,那我且问你,长安隶属何地?长安隶属雍州,而本王是父皇敕封的雍州牧!”
一瞬间,他的声音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咆哮:“别说长安,就是万年、泾阳、云阳、富平这雍州二十县都在本王治下!你说那个米哈伊尔没有身份?那本王告诉你,就在昨天,本王已经征辟他为雍王府典签,谁说他是白身?范大人,这找人做法也得找对人,找本王做法,哼哼”—
撂下这么一通话,他也不罗嗦拔腿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顺便说一句,你所抓的那个所谓身份不明的家伙,来自拂菻,是我大唐的友邦。我前一次向母后和太子提起时,他们还有意见见这家伙。总而言之,他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就等着找地方数星星吧!”
等到李贤前脚一走,刚刚强装镇定的范明中便一下子瘫坐了下来,说是面无人色还是轻的。他不是没听说过李贤不好对付,但琢磨着不管哪个亲王在长安都得收敛,谁知道这位主儿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甚至还搬出了雍州牧这个身份死死压下来,最后岭南这两个字更是赤裸裸的威胁。
怎么办,这琐碎小事是他自作主张,他能去求谁?团团转了一阵子,他忽然想起人还在大牢里关着,顿时感到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那都是些抢劫杀人的重犯,若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家伙有什么万一,那位雍王跑到帝后面前一告状
他几乎是连蹦带跳地奔出了房间,叫上一个心腹的捕头便匆忙下到了牢里。可是,到了那间关押重犯的监房时,入眼的却是格外令人愕然的一幕。
某个红发青年盘腿坐在干干净净的稻草地铺上,满脸悠然,地上则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直哼哼的犯人,剩下的一排人则是靠墙而站,一幅大气不敢出的模样,面上俱是有些青肿。
看到这一幕,范明中只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际,但一想到李贤的威胁,他转眼间就泄了气。与其和这只红毛猴子较劲,还不如想想怎么平安度过这一关来得正经!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