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俊要从辽东回来了。
虽说洛阳曾经有衣冠好,仪观恶,不姓许,就姓郝的民谣,但是,家的其他子弟不谈,郝处俊本人还是相当有能耐的官员。就比如他这次去辽东作为李绩的副官,勤勤恳恳这种老话就不说了,最为时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另一件大事。
他当初率军攻高丽某城的时候,军队尚未列阵完毕,兵力远胜于唐军的高句丽军就忽然杀至。结果,处俊正坐在胡床上吃干粮,闻听这消息眼皮都不眨一下,镇定自若继续大吃大嚼,镇定了军心之外,又安排了精兵强将截断了高句丽军的后路,结果大败敌军。
有着这么一个大大的功劳,郝处俊还没回到长安,就有人登门恭贺他的高升。现如今政事堂刚刚罢了一个宰相李安期,刘仁轨还病着,老上官和李敬玄独掌政事,这郝处俊一回来,形势怎么也得变动一下吧?
尤其是曾经吃过亏的那些监察御史,更是指望铁面郝回来替他们做主——这弹劾的人没事反而御史倒霉的,自大唐开国以来还很少有过。
然而,官员的动作再快,也及不上早早得到消息的李贤。这一天,他一大早就向老爹老妈请了命,又和太子李弘打了个招呼,带着人亲自上了家,把还在睡梦中的郝象贤拎出了被窝。一群人风风火火出了春明门,等在了郝处俊回京地必经之路上。
象贤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和李贤闹过一回。后来两相熟悉了,再加上他作为郝家长孙总得要和各家各院打交道,李贤又时不时找上门骚扰一番,于是久而久之就和李贤熟了。即便如此,出城之后听说李贤是来接他祖父郝处俊,他还是给吓了一大跳。
“殿下。我祖父不过是回京述职,不用劳动你跑来接吧?这外头闲话已经够多了”
“废话少说,当年你祖父的寿酒我还喝过。有尊老两个字在前头,我又是过了父皇母后的明路,人家还能说什么?”
李贤怎么看郝象贤怎么觉得古怪,要说郝处俊虽说其貌不扬,但至少还是个精干的官吏模样,可这郝象贤实在是忒对不起观众了。见这家伙还是在四处张望。仿佛期望能够避开了去,他索性一把抓住了郝象贤的衣领。
“你爹如今是功臣,我都好歹来接了,你这个孙子怎么能走?给我好好在这里呆着!”
程伯虎和薛丁山看到被几个典卫牢牢看管起来的郝象贤,不觉双双耸了耸肩,私底下窃窃私语了起来。
年前侍御史贾言忠从辽东前线回来,曾经评价薛仁贵为勇冠三军,于是人人都传说薛仁贵凯旋归来要升大将军。薛丁山自是欢欣鼓舞,奈何辽东据长安太远,准确地消息打听不到。所以一听闻郝处俊从辽东归来,他索性自告奋勇跟了李贤出来。恰巧程伯虎正好想打听一下李敬业的消息,也就一起跟来了。
大唐的一品二品高官都是荣衔,换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不管事,李绩平素就是如此。所以,对于寻常官员来说。能挤进三品位列宰相就是人臣极致了。处俊是中书侍郎,也就是东台侍郎,虽说比右相刘仁轨差一点,可好歹也是三品的宰相,此番凯旋回京自然也是随从众多前呼后拥。
所以,前导卫士远远看到前头有人挡道,自不免派人呵斥,待得知是雍王李贤外加郝家长孙郝象贤。自是忙不迭向上呈报。不多时,处俊就排开众人,快步走到李贤跟前,笑呵呵地平揖拱手。
“怎敢劳动雍王亲自来接?”
“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迎接一下在高句丽建下大功的郝相公,又有什么打紧?”
“殿下这话我可不敢当,李司空总揽全局,薛将军高将军等几位也同样是身先士卒,我不过是薄有微劳而已。”
李贤反手拉着郝象贤上前,自己退后两步容这祖孙俩说话。直到见着处俊没说几句就把郝象贤赶苍蝇似的赶开了,他这才笑眯眯地上去和处俊又叙了一番话,顺道让薛丁山和程伯虎打听到了想要打听的事,他就和郝处俊一起上了马车。
车帘一拉,一左一右两尊门神骑马护卫,霍怀恩亲自充当了车夫,五个典卫一律断后,在这样地架势下,自不虞有人偷听谈话。李贤见郝处俊看着自己满脸疑惑,遂摩挲了一会下巴,便很是婉转地请教了一下对方关于不死药的看法。要知道这年头朝中官员也有笃信道佛的,服用丹药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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