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家满京城转了半圈,最后只能让我转交。”
一听说是刘仁愿送
己的信,刘仁轨不由愣了。他和刘仁愿这名字只相当初在海东的时候,新罗和百济人还常常误以为两人是兄弟,这袍泽交情自不必说。只不过交情深了,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他在辽东督战的时候甚至不得不把最难的任务交给了刘仁愿去完成,如今这在家一养病耳目一闭塞,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知道李贤亲自来转交的信烫手,明知道李贤上门准没好事,但这位神奇老头仔细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当着李贤地面拆开了卷轴的弥封,细细浏览了起来。这不看还好,越看他眉头皱得越是厉害,最后那面上满是乌云,嘴唇抿得紧紧的。
虽说来之前李弘曾经严正警告过,但李贤还是事先找到贺兰周,挑了个能人绞尽脑汁打开卷轴看了一遍,所以此时自是目不斜视,只在那里品评着刘家这间卧室的大气格局,顺便把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光景和自己家里做比较。就当他差点没开始数屋顶上的瓦片时,刘仁轨终于出声了。
“殿下可是也收到了士元的信?”
这一点没什么好否认的,李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认了下来。结果,刘仁轨又不说话了,在那里攒眉深思了好半晌,他这才问出了又一个问题:“那么,殿下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我要是知道怎么办用得着来找你老刘头么!一想到自己回长安地事被老刘头百般阻挠,差点没闹得翻天覆地,李贤就觉得满肚子火气。可看看人家精神虽好,头发却花白一大把,如今还得靠人家出主意,他索性长长吁了一口气,很是坦诚地一摊手。
“刘相公,实话不瞒你说,这事情我和五哥合计过,他没法子,我也没法子,所以,我才奉了五哥的命上门来求刘相公你的主意。”
刘仁轨刚刚考虑了李贤的多种回答和自己地相应回应,可就是没想到最是伶牙俐齿油嘴滑舌鬼主意多的李贤,居然会光棍地双手一摊表示没办法。虽说为之气结,可李贤不要风度,他这个宰相还想保持风度,因此勉强抑制了吹胡子瞪眼的冲动。
虽说明知李贤是扯起虎皮作大旗,但一想到太子李弘,刘仁轨还是不得不考虑。这李弘的性格他很清楚,贤孝仁德四个字一点都没夸大,这刘仁愿的信要是让李弘看到了,那位太子还真的没准会过问。问题是,这不是普通的打仗问题,而涉及到内政外交各方面,这要是李弘贸贸然回护,那些文官未必会一定给太子面子。
这年头,官员较真起来可以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太子?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倒是认为上回李弘发怒,充分显现出了太子的威风太子的气概,当然,如果不是为了李贤就更好了!正常情况下储君当然得收敛一点,可上头有武皇后那么个人物,一味贤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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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殿下,你和老刘这次可是给太子惹上了大麻烦!”
面对老刘头的埋怨,李贤一幅安之若素的表情。眼看刘仁轨那表情一连数变着实精彩,他忖度片刻,便索性往上头再加了一剂猛药。
“刘相公,我这个人向来很佩服能臣猛将,所以当初你能在海东做出那样的局面,我也深为敬仰。你能够有气度胸怀容纳袁异式这么一个曾经陷害过你的人,倘若对刘将军见死不救,岂不是叫人齿冷?再者,刘相公在海东多年,当知道新罗之心绝不在小,若是不能及时遏制,只怕这高句丽就是打下来,对我大唐也没有好处。”
刘仁轨当初充军海东时,能够在得知自己忽然成为了唐军临时指挥官之后,仰天大呼“天将富贵此翁耳”自然不是一个愚蠢短视的人。只不过,这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得失,如今他坐在右相这个位子上,凡事都得三思而后行,这激将法对他早就不起作用了。
然而,别人用激将法不成作用不代表李贤这激将法就不成作用,某些人他可以设法一脚蹬下去,可是,上次蹬了李贤一脚差点没把自己蹬下去,他自然不想再尝试一回。更何况,这事情后头还有太子呢!
于是,远在芙蓉园的李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李贤和刘仁轨拉锯的筹码。而在惊燕阁的某处,蓄势已久的武皇后终于也准备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