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皇子数量有限,但侨居大唐长安城的异国王子却拿功劳赫赫的契苾何力来说,当年何尝不是铁勒王子?只不过,契苾何力比那些寻常王子聪明得多,再加上自个确实有本事,附唐之后官越当越大,最后稳稳当当大将军到手,娶了县主当了国公,而这一回天子金口玉言,答应为薛丁山和契苾何力义女阿梨主婚,自然更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
周晓虽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最后还是名落孙山,没能当场敲定和高君的婚事。不过,有李贤出马,临川长公主忖度高家的身份名头,又悄悄去考察了高家闺女的品行容貌,最后便和高夫人商量了婚事。当然,周晓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一只耳朵被母亲拉得既红且肿绝不对称,这大热天偏偏还不能用耳套遮掩,这人人欢喜的寿宴上,他却是苦不堪言。
一夜的欢庆很快进入了尾声,当然,早已准备好的游船最后还是派上了用场,皇亲国戚和宰相们登船在芙蓉池上逛了一大圈,除此之外享受这待遇的就是一群诗词受到褒奖的官员和进士,人人脸上都是自得的荣光。
李贤原本想找借口不上船挤着,结果被皇帝老子钦点,此时只能和太子一左一右站在了身后。在他们俩的后方,则是五个新科进士,那个七十岁中状元的恰在其中。虽说现如今考进士不单单只考诗赋,但策论出众而诗赋不行的。也走不过这科举地独木桥。
“贤儿,今天晚上你偷懒偷得够多了,居然还交了一张白卷上来!”武皇后眼睛尖,李大帝也还没到耳昏眼花的地步,此时忽然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今晚你似乎喝了不少,刚刚交白卷朕也不怪你,现在就再作一首。要是你敢敷衍。你现在就给朕跳下去。这芙蓉池水清澈见底。正好让你醒醒酒。”
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正好在李治身边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武后和太子李弘固然掩不住笑,就连王福顺和阿芊也在那里捂住了嘴,唯恐笑出声来。至于李贤惟有在那里哀叹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既然都已经赶鸭子上架了。他惟有招架。
既然是逼上梁山,周围又没有外人,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憋出了两句——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想起了两句:“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这两句诗很有意境,在李治看来,这至少比那些一味纠缠在皓月长空或是花草树木上的诗强。于是。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待李贤接下来的诗句。然而,他等得脖子都酸了。竟是半晌都没有听到一个字,这不由得让他转过了脑袋。
“后面的儿臣想不出来了。”
其实李贤很想说他记不起来了,但这么说的结果很可能是被当场扔下芙蓉池,所以他还是换了一种比较谨慎地说法。事实上,虽然他曾经号称熟读唐诗无数首,但熟读和熟背还是有一定地区别,虽说那是李太白名作,但这一时半会,他还确实是记不起来了,谁让他把自己熟读牢记地名篇挥霍得太多了?
这个时候,不但李大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带武后太子王福顺阿芊,还有不远处竖起耳朵听动静的某几个进士,也忍不住翻了白眼。李治用手指着李贤的鼻子哆嗦了一阵,发现他一副沮丧的表情,最后的恼火全都化作一声冷哼从鼻子里出来了。
唤王福顺取来纸笔,大唐皇帝陛下大笔一挥泼墨挥毫,把十四个字写得是龙飞凤舞,这才随手把笔一扔:“王福顺,把这两句诗传下去,谁若是能续出后两句”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治不禁顿了一顿,他不是那种赏罚无度地君主,为了两句诗而加封官职自然不妥,进爵赏勋更不行,这赐金银财物似乎有些俗气,于是,堂堂的大唐皇帝陛下,一时间竟有些为难。
武后也没料到这么小小一件事,丈夫居然会有这样的兴致,不禁瞪了始作俑者李贤一眼。见往日最会插科打诨的儿子如今老老实实的,她心下好笑,转念一想便在李治耳边低声嘟囓了两句,于是,就只见李大帝的脸上阴转多云,多云转晴,转瞬间神采飞扬了起来。
“拿下去给他们传阅,若是能续上后半截,便入宫助皇后编写臣轨。”
王福顺应了一声,捧着那长卷就下去了,不过是须臾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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