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李贤直截了当翻了个白眼,听到耳边充斥的都是叽里呱啦的高句丽语,他就像聋子似的一个字都听不懂,免不了抓着薛仁贵继续当翻译。而后者瞧见高侃知机,溜得无影无踪,百般无奈之下只得负责满足李贤的好奇心。
而一旁的程伯虎则悄悄拉了薛丁山一把:“小薛,看来你爹爹拿六郎也没
对于这种问题,薛丁山甚至懒得回答。而慕容复看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泉男建,想到大唐此次东征高句丽几乎是势如破竹,当初李贤说的那番话顿时又浮现了出来——回吐谷浑实在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勾当,就算他那两个哥哥不存在也是一样。
高句丽那位倒霉的高藏王如今也站在宫墙之上,同样的白衣素服,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脖子上没刀,但后头有两个拿刀的卫士,而他那发抖的架势竟是犹如筛糠似的。如果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甚至还能看清他白雪一般的脸色。而他旁边一溜烟站着一排高句丽王族,全都在那里簌簌发抖。
如果他们能够出口相骂的话,绝对会把泉男建骂得狗血淋头——丫的你想死就自己死好了,拖上我们这群垫背的干吗!这投降大唐之后虽说没了权力,好歹还能继续吃香的喝辣的,这谁规定破国就得殉死!这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留得命在,到时候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耳听得薛仁贵的翻译,坐在马上的李贤几乎感到脖子都僵了,使劲揉了揉之后便极其不耐烦地拍马上前,恰恰来到了泉男生身后。他也不管人家听得懂听不懂,对着宫墙之上高声咆哮道:“没看见过自刎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要死就赶紧死,别浪费我大唐将士的时间!”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紧跟着不知道是唐军中哪个士兵没忍住笑了一声,这下可好,宫城下近千士兵顿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哄笑,而负责劝降的泉氏兄弟则是面色极度难看。
刘仁轨额头青筋毕露,深悔刚刚没看住人。就算这是事实,你雍王李贤用得着这么拆穿么!薛仁贵和高侃同时假借咳嗽,在肚子里偷笑不已,至于程伯虎薛丁山则是差点笑岔了气,慕容复险些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跟着他这位师傅,真是什么事都能遇到。
和中原打来打去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高句丽贵族懂得汉语的其实不少,这泉氏三兄弟作为执政家族更不例外。刚刚之所以用高句丽话对答,不过是为了不想让普通的唐军将士听明白。所以,听到李贤鄙夷不屑的喊话,城头上泉男建气急败坏,拿刀的手一抖,冷不丁就在喉咙上拉了一下。在保持了自的架势将近一个半时辰之后,他的脖子终于见红了。
泉男生终于吼出了一句汉语:“二弟!”
那声音中饱含兄弟亲情,饱含关切和悲痛。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绝对想不到泉男生当初被两个弟弟迫得有家不能回,一个留在平壤城的儿子甚至还死在泉男建手中,这被追杀得上窜下跳险些就连命都没有了,最后在保己还是保国面前选择了前者,不惜引“狼”入室。而与此同时,就只见泉男产大叫一声投身于地,竟是昏了过去。
极度不耐烦的李贤引目眺望,这回城头上的情景终于有所变化。就只见泉男建手中宝刀落地,人也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跌落在地,周围登时是骚动不止。不到一盏茶功夫,刚刚还紧闭的大门终于被人徐徐打开,一个白衣白帽的人急匆匆奔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跪拜了下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李贤压根听不懂的话。
此时,薛仁贵又担任了翻译的角色:“他说高藏王只是被泉男建胁迫,如今愿意奉上下出降。泉男建负隅顽抗罪在不赦,如今受伤昏迷过去正在救治。”
李贤此时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这劳师动众折腾了这么久,结果还是没死?虽然他很想说既然人家想死也就不用费神救了,但在刘仁轨不善的眼神下,他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朝老刘头点点头,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这位宰相去办。
要是他出马,估计就是泉男建醒过来也会被他气得去自杀——这要不是你们泉家内讧,大唐能找到出兵的借口么?这要是没有向导,也不会打得那么顺利。总而言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