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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番几乎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李贤也觉得一股气暂时泻了,一
在榻边,也没有兴趣去看李弘的脸色。他今儿个刚臣应付老妈,好容易填饱了肚子养精蓄锐,却在老爹那里耗费了太大的精神,如今倒好,李弘居然也是这副样子,难道他就是救火队么?
“六弟”
他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低低地叫唤,没好气地转过头时,却只见李弘已经是泪流满面。虽说他刚刚骂得痛快把火气都出了,此时此刻仍不免慌了手脚。女人流泪就已经够让人头痛了,现在还换成是一个大男人,偏偏还是他的哥哥!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在李弘脸上抹了两下,发现四周那些内侍和太医在探头探脑,顿时怒声喝骂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这一声令下,众人如蒙大赦似地溜之大吉,一时间房中只留下了他和李弘两个人。这时候,他便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一面重新扶着李弘躺下,一面牛头不对马嘴地解释道:“五哥,我刚刚一时气急冲着你发火,是我不好,你是病人,我怎么也不该”
李弘却费劲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李贤的话。蠕动了一下嘴唇,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是我不该想左了。父皇病了已经让我六神无主,谁知接着我和纹音的孩子没了,我一时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事实,只顾着伤心,却忘了我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知道就好!这回李贤真真正正吁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会儿光景,他已经察觉到李弘面上多了几分生机,少了几分死气,虽说这精神状态未必一定能影响病情,但总归比先前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好。于是,他赶紧又安慰了几句,顺带又把刚刚见到老爹的情形说了说,无非是表明一个事实。
这失明的皇帝老子都能挺着,你个年纪轻轻的太子怎么也该好好反省一下吧?
“话说这一年还真是多事,李司空病了,父皇失明,前头郝处俊和七弟他们都感染了风寒,至今尚未痊愈,没想到我居然又倒了。”打开了心结,李弘的话头也利索了许多“你既然回来了,不妨让贺兰她们去看看太子妃,我实在怕她伤心坏了身体。”
“这种事你不说我也明白,别多说话,好好躺着!”李贤不由分说地把想要起身的李弘按了下去“总而言之,你就是什么都操心,心力耗费巨大。如今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既然回来了,总会把一切安排得妥贴!”
李贤的保证犹如给李弘一颗定心丸,他点了点头便往里头挪了挪,却依旧不肯闭眼休息。于是,自知命苦的李贤只得开始挖空心思地胡侃一通,直到见李弘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袍子的一角被这家伙牢牢拽住。
人家是断袖,难道他今儿个要割袍么?
忖度这天气原本就热,满心无奈的李贤索性把整件袍子囫囵脱了下来,轻轻反盖在李弘的身上。出了这房间瞧见几个太医都在外头,他便索性走上去问道:“太子的病究竟如何?”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推出了某个人作为代表。而那个倒霉太医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这才硬着头皮笑道:“与其说太子是体病,还不如说是心病。今日雍王当头棒喝,想必太子不日就能康复”
“那好,十天之内我天天都会来,这要是太子不能康复,我唯你们是问!”
李贤哪里高兴听这些官样文章,也不管那些太医怎么个吃惊法,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开什么玩笑,这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要是再不回去,他非得被家里三个女暴龙拆了不可!
然而,仿佛是天注定他这一天不得消停,才出了安上门,他就看到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马车旁边则是某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老贼头。还不等他发问,燕三就三两步上得前来,笑眯眯打了个躬:“殿下,荣国夫人有请。”
仿佛是怕他会拒绝,老贼头又额外补充了一句:“荣国夫人最近身子也不爽快,这人老了病就多了,殿下”
这后头的话李贤一时没有心思去听,心里头恨不得指着天大骂一通。贼老天,这节骨眼上怎么接二连三出事,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