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对于武后目光中的戏谑之意,李贤只能当作没看见,谁让他的前科实在不那么良
。百姓官吏皆可应征,并由帝后亲自召见举人问策。
武后对此仍心存疑虑:“如此下诏,是否太兴师动众?毕竟,你先前还打了一个大胜仗,掠吐蕃财货无数,他们未必能支撑一场大战!”
李贤却没有小觑那个西边的大国,虽然比起大唐略小了一些,但从整个大势来看,吐蕃的版图已经够大了。再说,他能够打败钦陵一次,不过是因为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钦陵还嫩,占了个大便宜,这要是今后,谁能担保每次都能赢?说到底,就算大唐真的在某次大胜之后占领了逻些,也没法压服整个吐蕃,直接统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c
“母后,这借着吐蕃蠢蠢欲动地机会征召新军和勇士,一来可以巩固西北边防,二来可以慑服谋图复国的东西突厥贵族,三来”李贤忽然神秘兮兮地一笑,道出了自己最深层次的算盘“刘相公在东边声名显赫,这打仗上头寻常武将尚低他一筹,何不让刘相公领衔去州?”
这一下,武后顿时陷入了沉思。李贤地私心他当然知道,不过是嫌刘仁轨这道紧箍咒太麻烦,但她何尝不忧虑这个老刘头的归来会产生不利影响?借着大公地名义行大私之实,他这个儿子实在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于是,在母子俩默契的笑容中,这件事就算暂时定下来了。至于怎么去游说李治,这完全不干李贤的事,自有武后出马。就连诏书的名头,李贤也提出了建议。在他的印象中,模模糊糊记得大唐确实干过这样的事,那就是赫赫有名的举猛士诏。
在忙忙碌碌准备皇帝和太子交接事宜的情况下,一道举猛士诏横空出世,不但让朝臣们议论纷纷,就连百姓也兴奋了起来。虽说前头没说朝廷举猛士是为了什么,但后头的那一席话大家却清楚明白。
“宜令关内河东诸州,广求猛士。在京者令中书门下于庙堂选试,外州委使人与州县相知拣练。有力雄果弓马灼然者,咸宜甄采,即以猛士为名。”
这可是朝廷钦赐的猛士称号,即便没得到官,有这么一个猛士之名,岂不是光宗耀祖的勾当?此前雍州廨和长安万年两县刚刚放出了之前被抓的无数游侠儿,此刻一道举猛士诏,无数人都跑到了衙门报名,让一群官吏忙得四脚朝天。
至于回来之后屡次受到皇帝亲切接待的刘仁轨,得知自己刚刚回来居然又要出去,免不了也有些头痛。他确实是以打仗起家,在军事这种方面也确实有才能,可是,这堂堂宰相老是在外头打仗,似乎也不成体统吧?
然而,他终究耐不住皇帝的诚恳“相求”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一出大明宫,他就直接杀到了李贤的雍王第,一见面就用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死死盯着李贤。
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举猛士诏是李治那天受吐蕃使节刺激,这才祭出来的应对方法,刘仁轨却不这么看。他一眼就看出那里头浓浓的阴谋味道,因此也不等李贤辩白什么,他就恶狠狠地说:“雍王举荐我去防御吐蕃,这事情我一肩扛了!但若是雍王你不好好辅佐太子,我这弹劾亦不会留情!”
“老相公放心,这事情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勉力去做!”李贤原以为刘仁轨的要求更苛刻,谁知道只是说这个,顿时二话不说拍了胸脯,随即又加上了一句“西北如今还有老契苾坐镇,老相公总得等到太子继位之后再上路吧?”
“不,我三天之后就走!”
刘仁轨掷地有声的回答让李贤呆住了。正想问个究竟,谁知道刘仁轨一步上前,拽着他的袖子低声提醒道:“陛下为了安我之心,已经予我太子太傅之职。我虽不如当初于志宁和太子师徒情深,却也不想看着太子有什么劫难。
雍王重孝,这太子我就托付给你了!”
虽说李贤知道老刘头必定会严密嘱咐些什么,却没料到他说出了这么一句,呆了一呆之后不禁冒出了一句话:“老刘相公就不怕我这孝是装出来的?”
这话引来了刘仁轨的哈哈大笑,笑完之后,白发的老刘头方才揪了一把自己的白须:“若是装出来的,老夫会那么容易让你当上中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