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反感,继而给你一双小鞋穿穿,乃至于去岭南数星星,这都
预料的事,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在这种消极看热闹地数官员便退居二线,一心一意准备观赏太常博士vs皇太弟地大好戏码。
就在这当口,李治忽然“病”了,李弘忽然身子不“爽快”全都退出了这场争议地中心。李治是没法应付妻子的枕边风以及朝臣地争吵,干脆就把决定权扔了出去;李弘是看到父皇退出,自己留在那里似乎也有些碍事,这才跟着退居二线。
得到这么个消息,李贤虽说免不了在心里暗骂老爹和兄长只知道撂包袱,但心里却也生出了警惕——这给许敬宗死后的待遇是已经够高了,在谥号问题上如果争得太狠,似乎对生人死人也没什么好处,这只要能过得去也就算了。然而,这似乎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看法。
专门为了给许敬宗定谥的小朝会上,武后顶着一张阴霾密布的脸出席,以压倒性的言语驳斥了先后五个谥号。一时间,一股沉甸甸的压力登时压在了众人心头,就连李贤也感到气氛有些缓不过气来。
今天能够列席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从年纪来说基本上都是四五十朝上,老成持重的占了大多数。然而,老成持重并不说明就没有血气,这耿着脖子顶牛的就不止一个,仿佛忘记了昔日那些凄凄惨惨戚戚去岭南的同僚。倒是有人想站出来打个圆场,无奈给武后那凤目含威这么一扫,不得不掂量掂量缩了回去。
这许敬宗死了原本就已经够让武后心烦,如今阿猫阿狗还敢在这个问题上使绊子,试问她心中怎会不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武后坐在李贤的后面,所以,不单单是那些官员领受到太上皇后那冰寒的视线,就连李贤本人也同样无法幸免,这背后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觉察到这气氛似乎渐渐朝发僵的方面发展,他不得不咳嗽了一声随便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做人要公道之类语带双关的话。
公道?许敬宗做的事情那叫公道么?
不少官员都在心中大骂,然而,更有不少人隐隐约约感觉到,今天要不能议定一个“公道”的谥号,要出这座大殿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估计首先会饿毙其中。而且,武后这眼神也太令人发怵了一些。更有人联想到昔日被推出去就再也没能回去的褚遂良,想到了昔日那群风光八面的太宗托孤重臣,立刻硬生生打了几个寒噤。
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稍微退让一点的好。
于是,在吵吵嚷嚷之中,勉强就定了一个“恭”字。恭有不少意思:尊贤贵义曰恭;敬事供上曰恭;尊贤敬让曰恭;既过能改曰恭某大臣提出的理由无非就是既过能改曰恭。这是武后尚可接受的字眼,至于李贤则是已经想要烧高香给许敬宗庆祝了。
该死的许老头,要不是你人缘那么差,怎么会在后事问题上给人那么个好机会!想当初李绩定谥号的时候多爽快,贞武两个字几乎是全票通过!
这从早晨一直拖到下午,一帮大臣无不是饥肠辘辘,就连李贤自己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容易解决了此事,他自觉也算对得起和许敬宗那点交情,散会之后自是想溜之大吉,然而,这人没走成却给武后给截住了。
同样是在刚刚的朝议上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但武后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饿。只剩下母子俩的时候,她便没了刚刚在人前那些顾忌,冷笑一声便凤眉倒竖。
“你先头还劝我说不必为了长孙家复爵的事情操心,看看如今这些人,要不是因为有了凭仗,他们怎会如此放肆!谁都知道许敬宗昔日有什么功劳,谁都知道我待他与别人不同,偏偏在此事上发难,分明是不给我这个太上皇后留脸面!他们以为你父皇后悔了,所以我也就奈何不了他们,好,很好!”李贤何尝不知道老妈已经怒极,睚眦必报的武后能够容得下这种挑衅,那就是咄咄怪事了。然而,为了自己的安生日子着想,他还是不得不设法消解其怨气。可事与愿违,这好容易说动了三分,阿芊便踉跄进门报了一个最最不妙的消息。
荣国夫人杨氏病笃,竟是已经去了!
无论是武后这个女儿,抑或是李贤这个外孙,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