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元盛世,靠的是姚崇宋。他有了姚崇,再把宋早点弄过来,这姚宋搭配,岂不是干活不累?正想得美滋滋乐陶陶地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殿下。
“啊,原来是老王!”看到王福顺,李贤立刻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东宫来坐坐,你不是在父皇身边忙得团团转么?”
王福顺满心都是刚刚姚元之和李贤打擂台的情景,这一时半会还没能回过神,因此打头便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紧跟着,他方才想起了此来的目的,遂小心翼翼把李上皇最近地异常表现一一说了,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地字纸。显然,这最初是扔掉的,但被他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头找了出来。
这种举动是极其犯忌地事,但武后曾经指使人干过,李贤通过王福顺也不止干过一回。作为胆大包天的人,李贤从来就认为结果最重要过程可以忽略,所以此时拿过来立刻铺平了,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上头不是诗赋,却是数百字的随笔。
“朕即位二十余载,平高丽,定吐蕃,封禅泰山,播我大唐威名于宇内。奈何晚景寥落无依,虽有妻子侍奉左右,儿女承欢膝下。却依旧难解心中郁结。欲求长生不得,欲求养生亦不得,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岂非如是?”
后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伤怀字句,李贤一一看完之后,终于吁出了一口粗气。他就觉得老爹这些天脾性不对。偶尔上朝也说些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一点都没有昔日的神采。果然是因为失落心作祟。这失落心固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若是一个处置不好,也会造成大麻烦的。
虽说他也是天天去探望老爹,但对于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自忖不可能有王福顺看得明白,遂开口问道:“父皇最近见地最多的是什么人?有没有说什么?”
“陛下这半个月里头,在便殿接见了好几位有名的道士,似乎一直在说求长生的事。”王福顺虽是阉人,但亦想长命百岁。所以对于这些听得相当仔细,转述一番后便叹息了一声“陛下念念不忘失踪的郭行真,一定说他是炼丹成功而飞升了,对没有得到那些丹药惋惜万分。”
这李治老爹还真是一个仙丹癖!
李贤头痛得揉了揉脑袋。这郭行真是找到了,人也在调养着,前几天他去瞧看的时候。发现那神棍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仙风道骨地派头,大约再过一段日子就能见人了。可即便如此。这家伙失踪的将近两年时间该怎么解释?他又该从哪里去找什么仙丹给他老爹吃?
这些都是次要问题,他陡地想起一件大事,遂把王福顺拉近了一点,低声问道:“我问你,最近父皇和母后大约多少天同床一次?”
做儿子地询问父母的房事。这大约也是极其少见的。因此王福顺愣了片刻才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个答案让李贤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了下去。得知老爹兔子也吃窝边草,曾经宠幸过身边的几个宫人,过后就弃之不理,他顿时摇了摇头。
他那位老妈五十岁了,看上去仍好似三十许人,依旧不减妩媚风情,老爹贪新鲜劲头一过,却还是惦记着她,这也不奇怪。
“只是,昨儿个昨儿个我隐约听到,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似乎吵了一架。虽说天亮之后看不出端倪,但足足争执了半个时辰,这还是到洛阳之后的头一次。”
王福顺犹犹豫豫地道出了那对太上夫妇的床头家事,心中便有些打鼓。要知道,这李治武后并不是没有吵过架,但似昨天晚上那样长时间的争执却从未有过。这如今都已经荣升太上了,不会再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吧?
当李贤在东宫详详细细地打听老爹老妈地吵架隐私时,武后也正在自己的大仪殿中大光其火。只不过她的光火并不是像寻常泼妇那样骂人砸东西,而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一张张的临帖写字。她的规矩比李治更大,所有人都被赶到了外头,包括阿芊也不例外。
李治居然要她完全放权,从今往后不在每日的朝会上垂帘,而是和他一起参加五日一次处决军国大事的朝会!这是否军国大事都是宰相说了算,这若是没有军国大事,岂不是说她就不能参与其中?
虽说心思缜密,但武后并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地建议,仅仅是由于李治心理不平衡,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