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很是雷厉风行,这也归功于程伯虎和薛丁山治理有方。虽则一个粗豪一个木讷,但他们其实都是细心的人,平常亦注意和属下打成一片,关键出动的时候队列齐整。一百来号人跟着李贤风驰电掣一般冲出定鼎门的时候,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人们个个都是赞不绝口:“这才是大唐精锐的风范!”
虽说知道李令月就是胆子再大也不会不带随从,但李贤就是对那三个鬼灵精不放心。一个是亲妹妹,其他两个也和干妹妹差不多,这要是有三长两短,不用别人兴师问罪,他自己就得先抹脖子了。此时此刻,这热得火烧火燎地天气完全被他丢在了脑后,一心只希望身下的快马快些再快些。
由于带了最最善于追踪形迹地斥候,再加上大热天还想着出门打猎的人几乎没有,所以李贤没用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李令月等一群人。虽说很想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顿,但瞧见她们围着一个白胡子白发的葛衣老头叽叽喳喳,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地到来,他地额头上免不了又爆起了一根青筋。
那老家伙是谁,难道又是某个神棍?
当听到某个随从小心翼翼地禀报,称那个葛衣老者是药王孙思邈的时候,李贤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顾不得回答就三两步冲了上去,冲着人家地脸上就上下直瞅,差点直接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好在他还记得主要目标,朝着自家那三个不听话的小女孩嘿嘿冷笑了一声。
“你们三个真是好大的本事啊,一声不吭就拐了那么多人出城打猎,知不知道洛阳城就要翻天了!”
直到这时候,一群小丫头们方才发现李贤的到来。看到后头还有大队全副武装的亲卫,李令月第一时间就躲到了孙思邈的背后,接着就是上官婉儿和阿韦。三个人同时心虚地不敢看李贤的眼睛,倒是其他没见过李贤的小丫头勇敢地挡在了前头。
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和阿韦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头上扎着双鬟,颇为神气:“喂,你是谁?居然敢说公主的不是?”
老子教训妹妹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丫头管了?火大的李贤随口问道:“你是谁“我是郝宁,我祖父是宰相!”
郝处俊家里怎么那么多极品?这下子李贤着实纳闷了,要说郝老头人品才干全都是第一流,更是相貌堂堂,谁知道有一个生得对不起观众的孙子也就算了,怎么孙女也好似没多少家教?他正准备代为教训教训的时候,谁知道李令月忽然叫了一声六哥,紧跟着便捏着衣角上前承认错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想不到这小妮子一丁点大,倒知道承担责任了!李贤心里一乐,面上却死板着,看也不看另一帮受惊过度的小丫头,摇摇手就吩咐程伯虎薛丁山把一帮犯错误的女娃带下去安置。等到闲杂人等统统没有了,他才向一直没说话的孙思邈很是恭敬地打了一躬,对方却露出了老人所不具备的敏捷,竟是躲得异常快。
“殿下乃国之储君,我一个山野散人,不敢受这一礼。”
李贤却硬是又打了一躬:“药王言之差矣,我此礼一是敬药王年长;二是敬药王著书立说,解无数医道中人之惑;三则是敬药王亲采药物为民治病。此等高风亮节,父皇在位尚待之以理,我怎能不敬?”
孙思邈在显庆年间受过李治召见,之后就一直闲游山中再未受过征召,此次也是路过洛阳。他虽说活得长,历经北周、隋朝和唐三个朝代,见识无数,但李贤这样的储君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礼贤下士在战时最多,太平的时候就少了,再说他也确实无心做官,犯不着敷衍权贵。
平生阅历无数,李贤脸上那种表情是真是假,他自是心中有数,沉默片刻便欣然一笑:“久闻殿下为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就住在此前的草庐中,殿下若是有闲,便前往一坐如何?”
这邀请对于李贤来说不啻是天降甘霖,求之不得的事,又怎么会拒绝?考虑到卫率的人太多碍事,再加上那些小丫头家里人指不定急坏了,他干脆指定程伯虎薛丁山把人送回去,只留下了霍怀恩和两个侍卫。
他打听孙思邈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这药王不但是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连皇帝的面子都不买,他就更没有办法了。既然今天遇上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非得留下人给李弘诊治调理一下身体不可!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老是病恹恹的算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