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夏季,这个李贤最最讨厌的季节。当然,由于如今有了一位厨艺精湛的娇妻,家里又有数不尽的冰品和降温办法,再加上还有一群已经会满地乱走叫爹娘的可爱孩子,他的日子比前几年要好过了一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内政外交军事上头事情多多,即使有精力充沛的武后打理政务,他想要偷懒还是没门。
为此,他还要感谢他的老爹,总算这一年夏天,李治没有提出什么去九成宫避暑的提议。想必他老爹也很明白,要建明堂,朝廷就得压缩开支,皇帝一家子就得勒紧裤带过日子。
当然,在这样一个烈日炎炎的季节,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那就是一直以来求神拜佛想要一个孩子的贺兰烟终于怀孕了!当太医诊断出这么一个消息的时候,和他青梅竹马,让他体验到无限欢乐和欣喜的贺兰烟,竟是差点欢呼雀跃地从床上蹦下来。
看着她抓住一个个姐妹的手欢欣地宣告着自己要当妈妈,看着她在酷热的房间里满头大汗却坚持不肯用冰,看着她皱眉头喝下一碗又一碗安胎的汤药,看着她在自制的日历上勾掉一天又一天,看着她因为妊娠斑而苦恼,继而却又把这一切都搁在了一边看着林林总总的一切,李贤只感到心中荡漾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情。他又要多一个孩子了,而不久的将来,他的儿女将围着他团团转。他们会纷纷用柔软地口音叫他爹爹,然后会一个个长大。这种美好的日子,只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让人充满无穷无尽的动力。
而在这样刺激李贤奋发的动力中,风尘仆仆的慕容复,终于来到了洛阳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李贤还在东宫办公,但旋即就丢下了一大堆还没处理完的东西,很不负责任地示意姚元之接手就冲了出去。对于这种局面,姚元之深深叹了一口气,抱起那堆卷宗就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当然也没忘了把另一堆撂给了自己的同僚。
倘若说,年仅十七岁的宋在刚刚中进士地时候还憧憬着自己日后拜相的风光,那么,在跟着姚元之学了一年的政务,差点年少白头之后,他就货真价实地感受到了重任压肩的压力,暗地里没少埋怨过自己那个懒散的直接上司。
而那些羡慕得他要死的同科进士。绝不会想到少年成名的他竟在盼望能够外放。
李贤兴冲冲地出了东宫重光门,穿过了左藏库和弘文馆,直接冲进了门下省。来来往往和正在办事地官员都见惯了横冲直撞的他,几乎全都是各干各的事没有一个人理会。于是,李贤轻而易举就分辨出了一个鹤立鸡群的人影和那些文官相比。那人身材颀长,肩膀极其宽阔,那袭蓝色大氅披在肩上,遮去了整个人的身型。虽说看不见正面,但他一眼就断定那是刚刚回来地慕容复,却没有出声,只是抱手在那边笑呵呵站着。
不多时,慕容复就办好了一应回京手续。谢了那个官员就转过了身子,结果一眼就看见了李贤。他先是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前冲了好几步方才记起这不是私底下,而是门下省重地。慌忙拜倒在地。
“殿下”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李贤就一把扯起了他,在那肩膀上捏了一记,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小子,果然有出息。这几年不但长高了也壮实了!好了。办完了事就跟我走,我有事情吩咐你!”言罢他不由分说拉起人就走。等到闻声而来的刘之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李贤的一个背影。
被火烧火燎地急令召回洛阳,慕容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些年在辽东深得薛仁贵器重,一路升迁顺风顺水,当然知道自己是有功无过。然而,他毕竟是出自吐谷浑,和那些土生土长的大唐人,所以他地心里也有些忐忑。
“弘化大长公主正好在洛阳,你回头去见见,毕竟那也算是你母亲。”李贤打头先吩咐了这么一句,瞧见慕容复一下子呆住了,便无可奈何地揪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心中鬼使神差地生出了一个念头。什么时候,他也变成胡子拉碴的大叔了?
慕容复此时本能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见李贤犯了踌躇,这种预感顿时更强烈了。只不过,李贤没开口说,他也不太好问,站在那里七上八下,再没了在诸部酋长面前侃侃而谈的自信,也没了镇压叛乱时杀伐决断地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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