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信的方式送了这信过来,那么虽是责问,总还是给父王你留了情面和面子。想当初越王李贞事败,就是因为他和手底下那四虎处置得力。若是他有心为了这事要对付父王,只怕手段绝对会凌厉得多!”
李元嘉此时此刻总算是缓过了神,心中异常庆幸自己养了两个还算聪明的儿子。可再转念细细一想,他忍不住又破口大骂了起来。
“好一个狡猾的竖子!我刚刚一时情急,甚至还准备发动诸王起兵,要真是那样,岂不是给了朝廷清剿夺爵的借口!果然是阿武的儿子,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如出一辙!”
这一气之下,他的骂骂咧咧顿时停不下来,从李贤骂到武后,又从武后骂到了李治和其他兄弟当然,他骂得最狠地就是霍王李元轨。李训和李谊深深庆幸这房间中只有他们父子三个,而外头守着的两个也是心腹,但同时更期望老爹声音轻一些。
以武后和李贤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听到这种话绝对不会当作没听见。
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如今的问题,而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两兄弟还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因此,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跳脚地李元嘉恢复了过来,紧跟着便把这个最大地问题摆在了眼前----就算人家的责问还不算是正式渠道,但总得给与回应吧?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谢罪!”最初还嚷嚷着起兵地李元嘉气呼呼地一屁股一坐,咬牙切齿地憋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又怒气冲冲地说“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甭想我一个人担着,霍王他休想置身事外!这家伙不是一直贤德吗,我就把他一起揭出来!他娘的,让我一个人背黑锅,难道我是傻瓜!”
于是,这天夜里韩王李元嘉连同两个儿子一夜没睡,终于炮制出了两篇文章----这种不为人知的隐情,当然不能动用那些妙笔生花的王府官。一大清早,两匹快马便从韩王府急匆匆地上路,一个前往洛阳,一个前往襄州。
当李贤收到韩王李元嘉的回文时,已经是四天后的下午了。算算时辰,这竟是比他当初送信过去还快,而代价则是那信使把信送到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地。而李贤看过那篇不知道花费了人家多少功夫的花团锦簇好文章,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心中很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冲动。
让老子怀疑了这么好几年,这下倒好,那边两位贤王马上就要开始互掐了!你们要是安安分分当贤王多好,偏偏就是要和老子过不去,这下子你们死掐吧!这明年明堂建成,趁着下诏诸王朝明堂的机会,正好把所有人都召回洛阳。
原本该是他某位未出世的侄儿做的事情,这回他就亲自操刀完成算了,也省得造反谋逆的事情一拨拨。虽说很对不起某些皇族宗室,但为了把造反的可能性压到最低,也只有如此了。为了安定团结的大局,手段不光明算得了什么。
没过几天,朝堂上的来自各藩王的奏折忽然多了起来,这让很多大臣深感意外。这年头藩王出居封地,大多是在各地享自己的清福,并不多管政事,偶尔在下诏求贤的时候上书一下子,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怎么会忽然有雪片似的上书?
而当一份份奏折的内容在朝堂上公开之后,文武官员们就更诧异了。情形是这样的,a指责b贪赃枉法,b指责c欺压良民,c又指责d霸占属下官吏妻室总而言之,循环往复之下,那复杂到极点的关系让无数人为之瞠目结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些互相攻击和检举揭发,皇帝李弘固然有些束手无策,武后也觉得很意外,到最后甚至惊动了如今不管事的太上皇李治。某太上皇振奋精神看了几份之后,终于没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怒气冲冲对妻儿说了一句你们看着办,就再也不肯管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那些基本上都是他的叔叔们,闹成这乱七八糟的烦不烦?
人家都烦,李贤却得意得紧,上朝下朝的时候兴高采烈不说,甚至还有人会听见他正在哼着的小曲。这别人还不说什么,李敬业几个对他知之甚深的不免感觉到了不对头。私底下几个人碰头的时候,程伯虎甚至拍着胸脯说,这事情肯定是李贤招惹出来的。
而作为导火索的李旦,则根本没有受到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影响。他的王宅虽然还没有建好,但王府的长史以及王傅却已经有了。两者恰恰是同一个人----裴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