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吧。现在先进去,我两各腿都酸死了,不想站在这里说话。”
李令月赌气似的嘀咕了一句,旋即便一把拽住了李弘的袖子往里头扼。推门进去看到那边两个人正在鏖战不休,她顿时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李弘抛在身后便疾步冲了上去,恶狠狠地大喝一声:“都给我出去,这里我征用了!”
李显和李旦正战到关键时刮,闻言都有些不耐烦。前者压根没抬头,后者乖觉一点,一看见是李令月立刮瞪大了眼珠子站起身来,还顺带拉了李显一把。
“令月,你怎么来了?”
“令月,你不是应该在洛阳和慕容谈情说爱么?”
李旦的问题李令月根本懒得回答,而李显的问题则是让她咬牙切齿。她也懒得和这两个惫懒的兄长多说什么,叉起腰就把人轰走了,旋即方才上去关好了门,把李弘殷勤地扶着坐下,那模样像极了一位标准的好妹妹。
李弘从来没享受过这样地待遇,一时间受宠若惊下载美少女。然而,等到李令月在对面坐下,把最近洛阳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一遍,他那张笑脸顿时僵住了,所有动作都僵住了,甚至连思维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一会。
就只是他在骊山呆的这么一些天,居然已经天翻地覆了!怪不得他最近心神不宁,怪不得他眼皮一直在跳,原来原来在他看不到的某些地方,阴谋与暗箭齐飞,杀戮和诬陷并举。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深深吸气吐气,这才把心下那种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是六弟让你来的?”
得到肯定地答复之后,李弘再次陷入了沉默。而在他地耳边,李令月却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了当日的险情以及道听途说地各种流言蜚语。他虽然都听着,但再多的惊心动魄,这时候却显得有些苍白,他只记得死了多少人,流放了多少人,黜落了多少人,败落了多少大家族果然,从这种方面来说,他确实少了几分事到临头的果决狠辣。
这一夜,李弘几乎都没怎么睡着。从洛阳城那场动乱的起因一直想到了上次上官婉儿从他这里要走的黄袍,再想到了之前的种种,越想他心情越乱,天州亮,他索性叫来人换上了衣裳直接去了李治所住的院子,也没顾得上自己这位父亲还是睡眼惺松,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倒了出来。
“反了,反了!气死朕了,早知如此,朕就该听媚娘的话,先下手为强!”
李治狠狠地骂了一句,重重嘘了一口气,一抬头见李弘怔怔地看着自己,他的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挥退了胆战心惊的王福顺和其他几个内侍,他便招手示意李弘在一边的锦凳上坐下。直勾勾地审视着这个一直以来就是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儿子,他忽然又叹了一口气。
父子俩的这番长谈足足用去了一个上牛,随扈的羽林军多次前来催促盘问,却都被守在门外的王福顺三两句话打了回去。单单是刚刚听到的事情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要是再吵到里头两位至尊,那该会有多大的麻烦?
下牛起程的时候,李治便将李令月叫到了自己的车中同乘,再次详详细细问了这个谋逆未遂的案子。等到一切问完,他便笑呵呵地在爱女的肩头拍了拍,道出了一句举重若轻的话:“令月,你也终于长大了。既然慕容是你母后和六哥都看中的人,这次回去之后朕就让礼部操办你的抵事。只不过,你待会还得下车去跑一趟。你带人先走一歹,告诉你六哥,就说他处置得很好,我和弘儿都没有异议,删曰么?”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又替李贤解决了他担心的事,李令月可谓是双丰收,竟是忘记了自己还得在马背上颠簸一天,立刮喜滋滋地答应了。
而女儿一走,李治就用手指轻轻插着眉心和太阳穴,怀念起了昔日的时光。儿女们都长大了,为了外人而让两个最优秀的儿子之间产生嫌隙,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会眼睁睁就这么看着。说起来,即便是有药王孙思邈诊治过,尽管有无数太医殚精竭虑,他的风眩似乎仍在日复一日地发作,但凡能忍的他就索性忍了过去。
只不过,他好歹能重见光明看清楚这个世界,看清楚自己的孙辈们,这也就够了。尘埃落定的盛世,远远比危机四伏的盛世更让人安心哪怕到了那一天,他也可以安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