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的水稻已经快熟了,乡民们已经把水放尽了准备收割,但战乱却使他们放下即将到手的收成逃离了家园。
田边的大路上空无一人。突然间远处扬起一阵尘土,尘起处,伴着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清兵自北边疾驰而来,又勿勿向南赶去。
去了约么三、五里路光景,另一队步骑混合的清兵走了过来,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
队伍正行间,便见南边有一匹马飞快地跑回来。马上的清兵到了清兵管带面前,没有下马,只在马上拱拱手:“报!”“讲。”
“前面三里,正有一群人向南走,约么七、八百人,老的老,小的小,带着车辆行李,穿的都是老百姓的衣裳,有一群女长毛护着。小的们没注意,一下子闯了进去,差一点儿同那些女长毛打起来。队长他们远远缀着,叫我赶快回来报信。”
“再探!”“喳!”那骑马的斥侯兵去了。
管带回头对两个副管带说道:“老的老,小的小,看来是长毛儿的家眷。这可是送上门儿来的大便宜,不占白不占,既然让咱们赶上了,可不能轻易放过。你们两个各带一百骑兵从左右两边追上去,把他们截住围起来,不准放走一个。我带大队人马随后便到。”
“喳!”两个副管带得了命令,知道今天碰上软柿子了,急忙点齐骑兵,从两侧包抄上去。
管带等这两路走了,把刀一摆:“传令下去,前面有女长毛,今天咱们有得爽了,给老子追!”
清军时下正在进攻州城,由于太平军拼死固守,连攻半月不下,清兵主将便派小股部队悄悄绕过城池,去搔扰州城太平军后面的粮道。
这一千多人便是专门负责集中指挥和接应的部队。却说城中的太平军,已经坚守了半月,虽然英勇顽强,毕竟寡不敌众,又得不到后方援兵,城池终久必失。
将士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是城破之日,全家老小玉石俱焚,心中怎忍?便派锦绣营的百名女兵护送着随军眷属七百余人往后方转移。
却不巧碰上了这支清兵。见到十几个清军斥侯,护送队的女兵头领一开始以为只是散兵游勇,便想一鼓将他们歼灭。
但这些家伙滑头得很,远远缀着,说什么也不肯靠近。那女兵头领知道不好,后面一定还有大股清兵,急忙招呼大家快快赶路,前面二十几里便有城池,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说是赶路,这七百来个家眷都是老弱妇孺,加上大大小小的家当舍不得扔,怎么走得快呢?
他们走不快,清兵的骑兵可来得快。那女首领正在为蜗牛一般的行进速度着急,已听见一阵闷雷般的声响,两边尘头大起。
不多时,一只清军骑兵已经横在了前边的路上。女兵头领一见,知道不好,她想召集大家一股脑儿冲上去,趁敌人阵式还没有摆好的时候硬闯过去。
可家眷们一见骑兵拦路,马上就乱了营“呼啦”一下子四下跑去,女兵们怎么也喊不住。
等四下乱蹿的人群被重新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突围的机会,两百匹战马把她们围在中间。
女兵们一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周围围成一圈,把家眷们护在中间,一边防备着清军来攻,一边想派人冲出去喊救兵。
可惜这群女兵都是步兵,同人家的骑兵相比,就象现在手枪打坦克一样,除了挨揍之外,没有别的结果。
清兵的马队一般都是使长枪,那枪长的有一丈八尺,短的也有丈二,派出去的两拨六个女兵还没等靠近人家的战马,已经被那长长的大枪捅在心窝儿里,整个儿人被挑在半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家的心开始凉了。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光景,大队的清兵到了。大家一看,这可真的完了,不说人数上人家占绝对优势,而且装备精良,这边却只有老弱妇孺,哪还有什么机会呀?
清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群妇孺团团围住,那清兵管带骑着马慢慢来到阵前。只见数百人跨着大路,被压缩在一块儿不足三亩的地方,个个眼中充满着恐惧,不时有孩子们的哭声。
在人群的外围,约有百名年轻的女兵手持单刀守着。她们的衣服虽然都是旧的,却都洗得很干净,也没有一般士兵灰头土脸的惨相,看来她们此前并没有参加过战斗。
女兵的首领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中等个儿,瘦瘦的,中上等容貌,手里拿着钢刀,白净净的脸上一副严峻的神情。
如果清兵们遇上的是其他人,恐怕早就下手屠杀了,管带和清兵们都看中了这群女兵和人群中那些年轻的女眷,所以并不急着下手。
“传令喊话,降者免杀!”“降者免杀!降者免杀!”清兵们在副管带的指挥下一齐高喊,声音震得人耳膜都快破了。家眷们开始搔动起来:“怎么办?降吧。咱们是家眷,不会杀我们的。”
“叔伯婶婶们,咱们不能降啊,安庆那些家眷就是样子啊!”不知哪家的媳妇喊了一声。这一喊,大家都彻底打消了投降的念头。
当初安庆被清兵攻陷的时候,有数千太平军眷属被清兵所获,都被解到北京,一概凌迟处死,其中的女人无论老少俊丑,尽数在死前受辱。
“对呀,姐妹们,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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