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只是不敢或者不愿意相信。文琼妤浅浅一笑,柔声道:“我本出身于“水月轩”蒙恩师教导,艺成下山,为求堪可辅佐的真主而来,这是身为军师谋者的天命。萧然海是我旅途偶经之地,却非最后的居停。
勉强留下,对我、对玄皇都不是好事。我为玄皇来中京,是想做三件事报答其恩情:第一,压倒其余三家,让阴牝珠归于寒庭。第二,却是不让真正的阴牝珠落入玄皇的手里,免教玄皇受害。”
“那第三件呢?”商九轻忍不住问。“第三是让玄皇空负拥珠之名,而不受旁人觊觎。谋略至此,才算真正完成。”商九轻不明所以,但她素来佩服这位文姑娘的眼光智慧,听文琼妤说得恳切,便信了她是真心为玄皇打算。
只是玄皇量窄,必不能接受她的离弃,此事恐难善了。想起两人此后见面亦难,商九轻面色俏寒,一颗芳心渐渐沉了下去。文琼妤微感欠疚,面上却不动声色,兰指一掠鬓发,只是浅笑轻颦。
却听岳盈盈讶然道:“文姑娘是水月轩之人?莫非是“香峰雁荡”揽秀轩的高徒?”文琼妤眨了眨眼睛,嫣然道:“是啊!我师傅的名头忒大,我等闲不敢向人提起,免得坠了家师的声名,徒惹招摇撞骗之讥。”说完掩口莞尔,掐着红嫩嫩的手掌心,益发显出柔荑莹润,犹胜玉质。岳盈盈不禁与商九轻对望一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水月轩”乃是魔门七叶之一,向来以培育军师闻名,门下多为女子,地位相当于魔门里的解剑天都。当今水月轩主“香峰雁荡”
揽秀轩更是与天都之主盛华颜齐名的人物,两人昔年在香山曾有过一场光辉灿烂的智斗,最后虽以和局收场,却使盛华颜不及赶赴大战,几使四大世家败于蘼芜宫之手“香峰雁荡”
之名轰传天下,正邪两道无不佩服。水月轩与太阴阁一样,都是魔门里的温和派,邪道色彩极淡,除了“同出东方圣教”这一点之外,和其他的魔门宗脉几乎没什么瓜葛,门下军师有的为魔门效力,也有为正道服务的。
每逢五年一度水月开轩时,无论黑白两道,都有人专程赶赴黄粱川小镜湖求教求解。只是秀师选徒极严,迄今收过的门人屈指可数,也不许座下轻涉江湖。
岳盈盈心想:“难怪文姑娘如许本领,原来是秀师座下!”想来两人也算系出同源,不觉又多几分亲近之感。
微一转念,登时恍然:“原来她适才说那些话的意思,是不打算为九幽寒庭出力了!秀师高足,必拣明主,难道”脱口问道:“文姑娘决定留在中京,莫非是在京里遇上真主了?”
文琼妤笑道:“真主未曾得见,却遇上了平生难得的好敌手。”岳盈盈心念电转,想起她方才侃侃而谈,曾提及那可怕的“横江九策”不觉愕然:“莫非那个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阴谋家是文姑娘的旧识?”
“如果我猜得没错,”文琼妤缓缓拈杯,笑意未退,清丽绝俗的脸上难得凝肃起来:“这绥平府里外之事,都是出自我师姐的布置。
“横江九策”我是佩服许久啦,却不知我的“流川兵法”敌不敌得过?”水月轩主的嫡传弟子果然算无遗策。翌晨,姚无义带着皇上的口谕前来,宣云阳县公劫震入皇城晋见。
劫震携劫真与劫英同去,傍晚却只偕劫真返回,随即命管事侯盛打点行装,预计后天一早启程前往天城山,代表朝廷宣达慰问之意。劫真奉了父亲之命,领着龟结役人来到院内的小庵堂,将劫兆放出来。
劫兆眼神呆滞,问十句也答不上一两句。四肢解脱后,兀自蜷踞在椅上一动也不动,半晌突然一跃而起,似是神智恢复,急急追问:“妹子呢?三哥妹子人在哪里?”
没等回答,低头便要窜出庵去。劫真剑眉皱起,一把将他扳住,低喝道:“你清醒些!浑浑噩噩的,胡搅什么东西?”劫兆悚然惊觉,不禁气沮,低着头缩了缩肩膀。
劫真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攫着他的双臂,面色一沉,咬牙道:“你莫以为此事便揭过了!若非天城山突生变故,姚公公怎会放咱们一马?你再不安分,还要惹出事端,怎么对得起爹?怎对得起劫家的列祖列宗?”
劫兆惭愧不已,闷着头没敢回话。劫真放缓了口气,低声道:“你这阵子好好待在府里,别再搅出什么事情啦。爹那边,三哥找机会给你说一说,你不用担心。”劫兆乖顺地点了点头。劫真面色渐缓,柔声道:“可有件事你得同三哥说实。你那天用的剑法,到底是什么来路?
爹让人搜过你院里,根本没见有什么剑谱,知道你又说了谎话,心里很是不欢。你没个交代,三哥也帮不了你。”劫兆脑中混沌,似是睡意深浓,又像现实与梦境纠缠不清,声音传到耳里都成了一片呜低鸣,震得头晕脑胀。
心中除了劫英,什么事也想不真切。昏沉之间,只嚅嗫道:“是是我在梦里学的。”劫真的俊脸上掠过一抹怒意,还未发作,又听劫兆含混地说:“三哥若要,我将剑诀剑理默写出来便是。那也不是很难的武功。”
劫真闻言,神色顿时清朗,拍了拍他的肩膊,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快回院里,晚些我去看你。”说完便转身迈步。
“三哥!”劫兆忽然喊住了他:“妹妹子呢?她去哪儿啦?我我想见一见她。”劫真蹙眉道:“妹子今日入皇城,见了皇后娘娘,两人聊得欢喜,皇后赐她留宿景秀宫,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听姚公公说,皇后有意给妹子说一门亲事,对象是三仙宗府的少宗主、“飞剑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