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香公子这下去了足足一夜,到现在天都亮了,还没有回来,虽说还不到约定的午时时分,但关心则乱,加上李伊梦心湖里掺杂着愤恨、后悔、不安和自责,原已是一团混乱。
再加上香公子武功虽高,却是重伤初复,难免令人担心,她心头更是满缠着难以解脱排遣的一团乱麻,慌慌的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让晨起时满蕴着冷夜寒意的流水,凉滋滋地拂过了脸,李伊梦轻声地吁了一口气。
她十来年的山居修练,终究不是白练的,不只是武功内力,就连心灵修养也胜人一筹,就连诸多寺院道观出身的高手,在这方面也未必能赢她。这方面的修养,其实是在李伊梦毫无自知的情况下锻炼的。
她自幼就和两位师父和师兄一同山居,举目所及除了这三个生人外,就是清幽沉静的山林,加上两位师父都是佛道高人,除了武功过人外,最重视的就是心灵的修养,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境界。
在这清幽的环境之下,李伊梦十余年来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地修习其中,虽然限于年龄尚轻,修养难及两位师父及师兄项背,比起一般武林人物,可就要沉稳多了。
和她比较起来,年轻气盛的楚心功力虽也不弱,但日夜被复仇之火灼着心田,虽因恨火满溢、用功极勤,功夫进境相当快,但在沉稳的修养这方面,和她真可说是天差地远呢!
虽说下山之后经事颇多,种种横逆让她修为颇有些退步,但自幼打下的功底终不是假的,这修练直到现在才见功效,随着一丝丝清冷微甜的寒意,从脸上手上不住渗进体内,李伊梦慢慢地放长了呼吸,原本乱成一团的心思,逐步逐步地舒缓了下来。
慢慢地拭去脸上和手上的水滴,她仰起头来,让一些未及拭去的水丝,缓缓地顺着她修长秀气的脖颈滑了下来,一线渗入衣内的寒意,仍舒舒服服地贴紧着凝脂一般的肌肤,李伊梦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一颗混乱不安的心,到现在才真正定了下来。
心情方定,走回了房内,用过了早已备好的早膳,再用了些功,慢腾腾地让内力循环周天,看来昨儿个香公子反哺之力的确强悍,之前她献身时虽是毫无保留,现在的功力虽没退步多少,真该谢谢他呢!
慢慢地让还有些酸疼的胴体一点点、一点点地放松,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李伊梦缓缓寻思,自己那不安的根由,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
照理说君羽山庄被破,项枫基业已失,他也已有了些年岁,该当无力东山再起,这大仇人虽仍逍遥法外,但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找,总有一天会找得到他。
项英之死虽算是误杀,但父债子还乃千古定理,杀了此人也不算是她罪孽,对付他的手段是过份了些,此事她确有必须改进之处。至于香公子这方面,就更用不着她费心了,他是何等武功才智?
楚心他们人马虽众,拿他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何况楚心他们早已为他和李伊梦一起丧身崖下,早失了戒心,这下子可是敌明我暗,对他大大有利。
就算算上香公子内伤未癒这不利之处,但他这回不是要去廝杀,而只是要送个屍首到君羽山庄去,可也不是难事。
更何况香公子走的是地道,那里头的弯曲複杂,楚心根本是一无所知,燕召的情况虽好点,怕也不敢随意进入,何况他连地道在山庄内的入口都不知道,就算要监视地道出口都办不到呢!
想到了香公子,李伊梦嘴角不由得微微含笑,这个人真是好厉害,她一身武功为名师所授,虽说不上自大自满,却难免有一点点儿自豪,不太把他人的武功看在眼内,即使武功高强如楚心,实力上也差她不只一筹。
但这香公子却是完全不一样,直到现在,李伊梦都还不知道,香公子是否已使出过真实功夫?
如果山崖上和七大高手之战时,她没有被楚心和燕召联手,逼的步步后退,害香公子非得放下战局过来救她,以致两人坠崖的话,以香公子的武功,和七大高手这样拖下去,她也真看不出来,会是香公子先失手认败,还是七大高手会被拖的团团转,直到累倒时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呢?
其实,香公子真正令她心醉的,还不是武功,至少李伊梦就没被他瞒过去,这“片地存身法”虽是变幻莫测,但若真能找出他迷幻身法中的真身,要对付他其实也还是有办法的。
但若不是论武,而是讲到床笫之思的话想到这儿,李伊梦的脸蛋儿忍不住又红了起来,烧的脑子里都似无法思考了。
她虽出身正道,还是被佛道高人养大的,但在床笫之间,李伊梦非但不是个清纯玉女般的雏儿,经验过的男人之多,更非一般守着三从四德的良家妇女所能及的。
在武林中行走的女子,虽说较为豪迈,不怎么把什么三诗六礼放在心上,不会像一般闺阁女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和陌生男子攀话儿都不敢,但男女之防可也没那么松,能有她那样多样化经验的,除了一些出名放浪的艳女外,可也是绝无仅有了。
虽说私底下难免有点儿放浪形骸,但在这方面,其实李伊梦算得上是容易满足的,并不像一些出名的艳女般欲壑难填,只要在李伊梦自愿(或半自愿)的状况下和男人上床,她总能在其中得到乐趣。